探春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王夫人竟然觉得这是件好事。她强压下心中的惊喜,静静的听王夫人的说法。
王夫人心里打得如意算盘,她一边说一遍打量着探春,仔细看看这个庶女长的还真是不错,到底是一个父亲,看轮廓和元春也有五分相似。只是那一双眼睛,长的和她那个低贱的姨娘一个模样。王夫人看着在心里哼了一声,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不过,现在可不是闹情绪的时候,得先把大事办了。
“我的意思是这样,你也知道,虽然我们是侯府,可到底咱们家是二房。风头嘛,全让大房抢去了。你大姐姐虽说做了娘娘,可在外头人家也只会说是整个侯府的荣耀,怎么也轮不上咱们二房。”王夫人打量着探春的神色,顿了顿又道:“何况你又是庶女,在说亲事这上头便吃了亏。”说着又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声,“你比不得二丫头,她是长房长女,又有一个舅舅是将军,如今又圣宠日隆,在福建做了总督。那可是个富得流油的差事啊!”王夫人啧啧有声,一提到这个,她心里就忍不住的觉得不平衡起来。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是当官的,怎么就没得到一个这样有油水的差事啊。
探春听了心里也不得劲,自己一样有个舅舅,却只是府里的下人,连替人家将军牵马都不配。
王夫人转回话题道:“眼见你到了要说亲的年纪,我也不是没帮你留心,只是这外头的人家。唉,你是不知道,如今有一种人,一听说是庶出的,便问陪嫁有多少。若是连陪嫁都不堪丰厚,便转头就走。根本不看姑娘的人品相貌。”说着眼珠转了转,“我倒是舍得多陪些东西给你,只是若是这样,这亲事也不算多好了。一个为了你的陪嫁娶你的男人能好到哪里去!”
不管王夫人说的这番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却全都说中了探春的心事。她低头坐着一言不发,脸色却渐渐难看起来。
王夫人见火候差不多便笑道:“这回好了,竟有这样一个机会送上门来。甘州的藩王,虽然地方远了些。可到底是王爷啊。那可是雄霸一方的人物!虽说是填方,可我听说那王爷也不过二十几岁,生的也十分的四正。你想想,嫁过去可就是王妃了。哪里找这样的好事去?”
这几句话更是说到了探春的心里头,她忙抬头朝王夫人看去:“那依母亲的意思是?”
“依我的意思嘛。”王夫人笑了笑,“南安王妃明知道二丫头和四丫头都是订了亲的,那属意的人除了你就没别人了。这可是个机会,你千万莫要错过了。”等探春真的嫁了藩王,成了王妃。自己可就又高人一等了。王夫人心里高兴的都快要笑出声来了。
探春心里也一阵狂喜,简直就是瞌睡送枕头啊。自己正想着怎么和王夫人提这事,她竟然想的自己一样。如此一来便省了自己好多事了,探春想了想道:“可是不知太夫人那边是什么意思?”
太夫人是不愿意啊,王夫人笑道:“太夫人自然是有些想法的,可我还是觉得你的婚事最重要。既然太夫人不大赞成,我们就想想别的办法,她老人家最后为了你的亲事怎么也得同意不是。”
探春心中大定,至少如今王夫人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那自己行事就方便的多了。她想了想道:“女儿倒是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哦?你说说看。”王夫人感兴趣的点了点头。
没过几天。南安王府的世子妃带了礼物上门来了。太夫人和楚夫人陪着聊了半天,世子妃佟氏才说明了来意:“老太君也知道,我膝下无儿无女,只有一个继女颂亭。我这些日子冷眼看着,府上的三姑娘探春极好,不光模样长得俊,为人也爽利。最难得的是与颂亭很是谈的来。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要认她为干女儿,不知老太君意下如何。”
说是问话,其实语气却是肯定的。太夫人听了一惊,南安王府竟想了这个主意。这要怎么说,不答应吧,人家世子妃亲自来求一个庶女做干女儿,不答应的话自己怎么也说不出口。可是答应了,那不就给了南安王府一个合理的理由让探春顶替颂亭和亲么。
“老太君。我是真心喜欢你们家三丫头。”世子妃佟氏又添了一句。
“叫老二家的和三丫头过来吧。”太夫人只觉得头疼,推也没法推。只好叫老二家的过来见见了。
佟氏笑着继续和太夫人寒暄,太夫人却是没什么心思听了。不一会儿,王夫人和探春相继走了进来,两人和佟氏见了礼便坐了下去。佟氏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王夫人立时笑着对探春道:“三丫头竟有这样的福气!可真真是好事一桩。”
太夫人气得瞪了一眼过去,奈何王夫人完全装作没看到一般。楚夫人来回看了几眼,却多少看出一点端倪。难不成这老二家的和佟氏是商量好了的?怎么听了人家说要认探春做干女儿,她竟然一点都不惊奇。
越看越觉得可疑,楚夫人又朝探春看过去,只见她也是一脸的理所当然,看来还真是她们母女两个搞的鬼。蠢货!楚夫人在心里骂了一句,真是什么人养什么孩子!原以为探春是个聪明的,如今看来也是个不明事理的。替人家去和亲难道是件好事,竟然还削尖了脑袋凑上去?
那边佟氏已经开始喝王夫人说正式认女的日子了,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定了日子,佟氏这才笑着对太夫人道:“这可真是了了我一桩心事,多谢太夫人的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