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与修道之间就是这样没有可比n,比作云泥蚁象、土瓦狗亦不过分。
凡人恐惧死亡,因为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结束,就是灭亡。修道的人明白轮回的奥秘,修炼不死而自由的元婴,因此对于他们来说,死亡只是一个过程,身体虽然重要,但却不是根本。
而现在,那个躺在地上,面se惨白的长衫男子,也同样感觉到彻底死亡的恐惧,只一瞬间,他长久以来养成的那种优越感骤然消失,更是知道了为什么凡人会这样恐惧死亡。
形神皆灭,那是最大的惩罚,论你以前有什么,全部在形神皆灭后消失。
看来修道者的自信和超越,也只是建筑在强大的力量和以凡人为对比的基础之上的,当他们真正面对彻底的死亡时,并不比他平时鄙视的凡人好多少。
愤怒与恐惧笼罩着长衫男子,‘李玄’的手段让他震骇比;杀人不过头点地,但眼前的这位却是连魂魄也不放过,一旦魂飞魄散那就意味着将永远在这三界六道轮回中除名,这种手段比之‘魔元宫’也不遑多让。想及此处,长衫男子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似的,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神,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你难道和魔元宫……”
“现在该轮到你了我这人做事极为公正,我也不杀你,只废去你一身修为,让你以后不能再助纣为虐。”‘李玄’淡淡说完,遥遥朝长衫男子点出一指,就有一道紫芒自他指尖she出,“哧”的一声轻响,仿佛什么东西被戳破了一般,眨眼功夫,那长衫男子有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不过如果此时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不难发现,那紧贴地面的两眼中,闪动着一丝不易察觉狠厉神se……
……
忘雨城的夜景很人,至少此时‘李玄’是这样认为的。
‘李玄’脱去身上的长衣,站在城楼顶上,环视了一圈这星光下的忘雨城,长长舒了一口气,长久以来一直悬在他心头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下了。
这一刻,他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那压抑了他十三年的心结就此打开,整个人一片空明和平静,身与心泯然一体,那些曾经困扰着他的边惆怅和茫然渐渐散去,一种与天地间的融通若隐若现,那颗虔诚的道心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升华、慢慢凝实……他开始不再茫,在这万缘的尽头,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目标,一个可以去努力奋斗的方向。
‘李玄’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仰望夜空,一种洒脱和孤寂却又看透尘世沧桑的眼神恍如这夜空中的星辰,宁静而深邃。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垛。今朝断除烦恼,心n自现,如去尘的明珠,光芒四she……至此以后,且将身与万物同化,寄情山水,云海苍茫,天涯为家…………”
“万缘尽处,有为也自然”喃喃的细语回n在夜空,微风轻轻吹过,却已是人去楼空。
在忘雨城一处占地极广的巨大富庶别院内,此时人来人往,大部分人手臂上都缠着黑纱;在一个临时搭建的灵堂内,安放着一口黑se大棺木,棺木正前方的供桌上立有一祯遗像,细细看去,却不是陈少冲又会是谁。
灵堂内,有两人正在说着什么。
“师兄,是我能,没能保护好少冲,你责罚我”一长衫男子站在一面容n干的中年人面前有气力地说着,言语间甚是诚恳。
n干中年人叫陈连山,是陈少冲的爹,至于他外表何以才是中年,这自不用说也是明了的。
听了长衫男子的自责后,陈连山长叹一声道:“如海,这不怪你,你自己都成这样了,是该我向你道歉才对啊哎……天作孽尤可赎,人作孽不可活啊少冲这孩子从小没了娘,是我没有管教好才导致了今天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等把冲儿的后事办完,我和你回一趟师en,论如何也要请得还丹一粒帮你恢复道行。”陈连山说完,拉来一张靠椅坐了下去,皱着眉头,不知是在怀念死去的儿子还是在考虑其他什么。
“师兄,你的好意如海心领了,我们从小一起入en,几十年的情,还说这些干什么呢?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难道少冲的仇就……”如海的情绪显得有点动,不管怎么说,他毕竟保护了陈少冲近二十年,谈不上感情有多深厚,但这份时间沉淀下来的老少情义却是不容抹杀的。
如海说完,就见靠椅上的陈连山缓缓抬起头来,眼里n芒闪过:“你放心,我的儿子再怎么不是也该由我这个作父亲的来解决……这仇是一定要报的,不过按你的描述,这人的修为应该至少在化气后期,这还暂时不是你我能对付的,说不得还要回师en请出几位师叔走一遭了;何况从他的行事手段来看很可能与‘魔元宫’有着关系,这就牵扯宽了,一旦事态发展开来,nn不好便是一场修真界的正邪之战,所以在这件事上,还得回去请示一下才能作决断。”
听了陈连山的分析,如海也觉得有理,悄悄抹了下眼角,正容道:“全听师兄安排。”
沉n了一下,陈连山道:“如海,你等会去安排一下,吩咐各地眼线,密切注视‘李玄’的行踪,一有消息马上汇报。”说完,站起身来,注视着儿子那面带笑容的遗照,数往事闪过心头,一种法言喻的悲凉涌出,眼角渐渐湿润……良久,他才缓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