洙赵新河上面。
夕阳的余晖落在河面,晚霞荡漾其中。
清风吹来,林雷的青衫发出猎猎的声音,他盘膝坐在老龟的背上,淡然处之。
大河两岸,还没有回家的百姓,看到出现的老龟后,一个个的,都扑腾腾的跪在地上,不断的朝着老龟所在的方向叩头。
口中更是念念有词。
“河神保佑!”
“河神保佑!”
“河神保佑!”
沿途中,每一个百姓,都极为虔诚,不过虔诚中,都透着一缕缕难以抑制的恐惧。
作为河神的信徒,他们明白,这河神并非是正神,河神一旦生怒是要杀人的,也是要吃人的。
“各位,本座是天符山天符道的掌教道主,今日路过洙赵新河,知这河上有妖精冒充河神,作祟多年。”
“贫道不忍众人被妖精祸害,故而施展妙法,降服了这妖精,让它洗心革面,从此以后,做一个真正的河神,护佑天下之百姓。”
林雷的声音朗朗,从龟背上传来,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河神被降服了?”
“这是真的吗?”
“该死的老龟,曾经害的我家大娃横死河中!”
“早就该死了,果然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原本跪在地上的百姓,听到林雷的声音后,纷纷站了起来。
眸子里,再也没有了一丝的虔诚,有的只是杀意和愤怒,一个个从旁边捡起碎石,泥块、枯草,朝着那老龟扔了过去。
“这老龟,罪恶滔天,杀人无数,还请神仙出手,彻底的杀了它,以免留下后患。”
许多百姓分分开口祈求林雷可以动手,彻底的灭了这老龟,不给它留半点生机。
老龟听了百姓的话语,心中震撼莫名,且有些发蒙。
往日里,这些对自己非常虔诚的信徒,怎么会如同变了一个人?
所有的虔诚,都已经消失不见,反而是一个个恨不得喝自己的血,吃自己的肉,把自己扒皮剥骨。
完全从他们的眼里看不出一点的感激,尽是愤怒和杀意。
“这些年,我都做了些什么?”
“人吃鱼虾,我吃人,难道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老龟通灵神化,修行秘法,却依旧是有些想不通。
天地之间,万物之间,仿佛存在着一条看不见的食物链,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紫泥…凭什么人族高高在上,可以通吃万物?
而万物为何不能吃人?
人比天地间其他的生灵,高贵吗?
天地有道,不以多论少,不以少论多,生来都是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
你吃我,我吃你,各凭手段,物竞天择,没有什么对和错,也没有什么可以或者不可以的。
“各位,稍安勿躁。”
“这老龟,本是你们多年祭祀的河神,对这大河极为熟悉,如今它已经被我降服,从此以后,游走四方,为天下百姓做事,也好积些功德,来赎回它往昔所犯下的罪过。”
“杀了它,一了百了,不如让它戴罪立功,为百姓们谋福祉。”
“我如今已经在它的魂魄中,设下了禁制,若是它继续行凶作恶,众人只需点燃一缕清香向我祈祷,我自知之,到时候,哪怕我在千万里之外,也只需要心念一动之间,就能让这老龟瞬息间身死道消。”
百姓们仍是不解气,老龟镇压洙赵新河两岸的百姓百年,杀了无数的人,几乎是附近的所有的村子里,都被它肆虐了一遍。
众多的百姓,和这老龟有着血海深仇,今日见老龟被抓,一个个恨不得亲手杀了它,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神仙,杀了它吧,不然的话,这无数的冤魂,是无法瞑目的。”
“妖龟不死,百姓心中杀意难平。”
“唯有杀了它之后,才能散去百姓心中的冤屈。”
百姓们跪倒在地上,祈求林雷动手,斩草除根,灭了老龟的性命。
“大老爷,我虽然吃了不少人,可是也庇护此地百姓百年,使此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为何他们不记我的恩义?”
林雷摇头,这其中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然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报苍天,徒呼奈何?
“这世间的事情,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言?不过,都是在挣扎求生罢了。”
“人族强大了,可以奴役妖族,妖族强大了,也依旧奴役人族,高高在上的生灵,不也是在圈养众生吗?”
“你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又怎会轻易放下?”
“若是你不能和他们冰释前嫌,又如何能够得到他们的香火?”
“没有人族百姓的香火加持,你一生难以成就河伯大道。”
老龟道,“掌教大老爷,这是为何?”
林雷说着,“天下间,虽然是万类竞自由,可是却是以人族为主,人族占据着如今天地的中心,秉承天地气运而生。”
“唯有让他们信奉你们,才能让你们气运大增,获取香火之力,成就无上神道。”
“好了,该说的话,我已经说过,能否与百姓冰释前嫌,且得到他们的拥护,却是看你的本事了。”
“我这样就去乌江,寻那乌江龙王,就不在这里继续陪着你做事了。”
“希望他日我归来的时候,你已经成为百姓们心中的河神,也已经积攒够了百万功德。”
老龟依依不舍,“大老爷,乌江龙王排场极大,非常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