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梦都想不到,进了皇宫后,自己有朝一日还可以离开皇宫,而且还是这般正大光明的离开。
“别紧张。”杨楚若提醒着。自己也忍不住紧张起来了。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拼着性命,安排书棋与叶鸿大哥私奔。她不是早已摒弃一切,只想着报仇的吗?
或许……是因为自她进宫以来,书棋一直把她当做姐妹的吧。又或许,是因为叶鸿大哥的身上,有一种陌名的亲切,且还是杨家的故人吧。
从怀里取出手绢儿,摸着手绢儿上的楚字,杨楚若心里一阵感慨。
五姐……九妹不知道叶大哥是什么人,但能得你手绢相赠,必不是普通关系的吧,这次,九妹也尽力了,能不能让他们安全离开,九妹也不知道,只是真的尽力了……
乔书棋侧身看着杨楚若眼神飘离,怔怔的看着叶鸿送给她的手绢儿,心里莫名的一痛,吐语如珠道,“苏姐姐,如果有机会的话,书棋可否有幸,听你说一说这条手绢儿的故事?”
“手绢儿的故事吗?这个故事,有着太多太多的鲜血,还是不听为好。”杨楚若将手绢贴身藏了起来,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听着外面喧嚣的声音,忍不住挑开一条缝隙,看了出去,放眼望去,都是人来人往的街道,车如流水马如龙,吆喝之声,此起彼伏,杨楚若眉间一喜,“我们出宫了。”
“是啊,我们出宫了。”乔书棋也喜悦了,透过杨楚若撩开的一角,羡慕的看着人来往的人群。要是有朝一日,她也能够这么自由的行走在街道上,那该多好。
乔书棋觉得一阵恍惚。仿佛一切还在梦中,到现在还不敢想像,她会有幸福的那一天。
“呕……”陡然间,乔书棋一阵反胃,捂着嘴巴,差点吐了出来。
杨楚若一急,帮她顺了顺背,又倒了杯水给她,狐疑的道,“乔妹妹,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昨天没歇息好,有点儿晕车吧。”乔书棋一阵难受,脑子昏昏沉沉,极想睡觉,又睡不下去,喝了一口水后,总算好了一些。
杨楚若紧绷的心一松,扶着她靠好。乍一看到她反胃,她还以为是……
乔妹妹怎么可能是害喜呢,是她想太多了。
“到福清寺还有一段距离,不如你先睡会,一会我再喊你。”
“不了,我靠一下就好了。”如果她能够安全出去,再好好歇息,现在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杨楚若也不勉强,拿起狐裘,帮她披在身上后,自己则撩开一角车帘,看向楚国热闹的帝都,看着百姓们忙碌的行走着,为了生计奔波劳碌着,也看着大街上,各种摆卖的东西,嘴角绽放一缕笑意。
其实小老百姓生活很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仇恨……
可惜……这些生活都不属于她的。
杨楚若眼神一黯,正想放下车帘的时候,却陡然在一条小巷子里,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
这个人穿的破破烂烂的,一身斗篷将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包住,只露出一双无神空洞的眼神,他的身材修长,却瘦得极是可怜,甚至让人怀疑他只是一副骨架,此时的他,木然的坐在巷子上,一动不动,仿佛亘古长存。
杨楚若身子一震,她比任何人敏感看到这抹人影,几乎一眼,就认出他就是白杨,当日在帝都城外,横扫千军万马,救她一命的白杨大哥。
是他……他还在帝都城里……这么冷的天,他穿那么少,会不会着凉?他没有地方去吗?怎么会坐在巷子上?
手上一动,杨楚若唤住水凌,让水凌落轿。思虑一会,杨楚若颓然的止住了。
她是一个不详的人,她还有仇没报,任何跟她走得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白杨大哥那么好的人,她又何必拖他下水呢。
哪怕当一个叫花子,都比跟在她身边好。
杨楚若不舍的看着木然坐在巷子处,活像个叫花子的白杨,心里一阵阵难受。
马车轱辘轱辘,缓缓前进,杨楚若松下帘子,闭目养神,心如乱麻。
殊不知,她刚刚放下帘子,巷子里的白杨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看向她所坐的这辆马车,一双空洞的眸子,有了几分神采,若有所思的看着马车轱辘轱辘前进,只可惜,帘子盖得密实,白杨根本看不到里面坐着的到底是谁,只能看出,这辆马车里坐的人,非富即贵,还是皇家之人,否则,平常人,哪有可能有那么多侍卫护卫。
白杨身子一动,想跟上车队,等一想到楚若只是一个后宫妃子,又怎能有机会出宫,惆怅的闭上眼睛,如风雕般,继续坐在巷子里,一动不动。 不知行了多久,喧嚣热闹的声音渐渐消失,杨楚若赫然睁开眼睛。快到福清寺了吧……红凌安排的人手也快到了吧?不知道叶大哥会不会出现在这里?应该会的吧,在他离宫前,便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的。
乔书棋假乎一直都没有睡着,一直在等待着,此时也睁开眼睛,紧张的撩开一角车帘,却见此时已经步入竹林之中,四处一片安静。
竹林……是了,就是这里了。
乔书棋手心沁汗,眼神紧张,杨楚若握住沁汗的手,示意她别担心。只是莫名的,心里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自从进了竹林后,那股不详之气,便越来越浓。
“嘶……”忽然,为首的几匹马突然嘶鸣起来,所有侍卫皆是提起一颗紧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