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熏炉不知何时被点燃了,袅袅青烟环绕在殿中,交织了美酒醇厚的香气,弥漫四散开来。阵阵暖香中,南皇只觉得全服心神都放在了江黎墨的身上。
南皇看着江黎墨与陈林酷似的脸庞,心中生出无限感慨,这眉眼,这口鼻,甚至这眼波的一转,竟与自己记忆中一模一样。
柳妃使了个眼色,江黎墨连忙端起酒杯来,对着南皇说道:“陛下,我敬您一杯。”
南皇毫不迟疑的端起了酒杯,说道:“你不要客气,你叫江黎墨是吧?朕以后叫你小林可好?”
江黎墨眨了眨眼,觉得这两句话似乎不挨着,但口中却不敢反驳,小林就小林吧,不就是个名字吧。
南皇纵声而笑,将杯中酒一饮而下。柳妃玉掌轻拍了两下,只听得殿外传来了幽咽洞箫之声,随着洞箫声渐次由远及近,几个穿着轻薄舞衣的俏丽女子鱼贯而出。
柳妃后退了一步,清冷的歌声从她口中传了出来,“仙仙乎?而还乎?而幽我与广寒乎……”
歌舞声中,南皇只觉得心情渐渐好转,与江黎墨交杯换盏,听着他褒贬御厨的手艺,竟蓦然生出一股岁月静好之感。
柳妃一曲唱毕,走到了席前,满满斟了一杯酒,却含笑递到了江黎墨的手中,眼风一扫,示意他亲手递给南皇。
江黎墨心中百般不情愿,却也不得不站起身来,双手端着酒杯,才向前一步,突觉得脚下一个趔趄,竟似浑身脱力了一般,整个人向着地上扑去。
还不等他身子落地,只觉得眼前景物一转,自己已经落在了南皇臂弯之中。
只见南皇面带急切,对着他问道:“怎么样?可摔着了?”
江黎墨心头狂跳不止,看着南皇越凑越近的脸,心中暗暗叫苦,刚要说自己没事。
却见一旁柳妃说道:“都是臣妾不好,竟忘了江公子腿上有伤了。只说御医也说没法子,只能等着慢慢长好罢了。除非有内家高手,愿意用内里输入他体内,才能解江公子痛楚。”
南皇连忙问道:“小林,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朕?可还疼不疼?”
江黎墨一怔,他的伤腿早已经好了不少,并不算多疼了。为什么柳妃如此说?心中虽然不解,口中却还是顺着柳妃说道:“是,伤在了腿上。这几天又下雪,大约是因为天冷,所以疼得格外厉害,刚才坐久了,猛一站起,就站立不稳了。”
南皇心中一紧,竟似自己感觉到了他腿伤的疼痛一般,一把想要将江黎墨从地上抱起,却突然发现双膝一阵酸软,竟坐到在地。
柳妃连忙走过来搀扶,口中问道:“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南皇见她一脸关切之色,星眸流动,满满具是柔情,不似做伪,这才放低了声音,说道:“只怕酒有问题,我如今提不起力气来,怕是不能救伤,只能杀人了。”
他脸上笑容阴恻,目光缓缓在殿内众人脸上划过,看得每个人都心中发麻。这才一手撑住桌子,一手携了江黎墨站起身来。只觉得自己丹田中数十年的浑厚内力,所余似是不足三四成了。
想到有人趁着自己骤见江黎墨一时间心神失守,竟然给自己下毒,心中一股戾气生出,挥手喝退了众人,只留下柳妃和江黎墨二人在殿中。
柳妃看着南皇行动见了迟缓,心中知道药效已起了作用。可却听他说自己尚能杀人,心中有些疑惑不定,一时不敢动手。故意说道:“陛下,难道是有什么人想对咱们不利吗?”
南皇缓缓摇了摇头,伸手自己斟了杯酒,放到鼻端轻轻嗅问。又思忖了片刻,才说道:“酒中无毒……”
柳妃留意观察着南皇的神色,说道:“陛下要紧吗?可还有内力?”
难道是她?南皇见她问得古怪,心中升起了一股疑惑。猛然伸手抓住柳妃细嫩的脖颈,手上用力一捏,口中逼问道:“你怎知我损失的是内力?难道是你这贱人?”
柳妃难道一声不好,竟然在情急之下说走了嘴。双手奋力抓住南皇的手臂,想要拽离自己的脖颈,却哪里能掰动分毫。
她知道南皇素来机警,不敢在酒中下毒。这才以十香软筋散混在香料之中,又故意载歌载舞,让江黎墨与南皇谈笑,谁知南皇内力如此高强,既是中了烈性毒药,却依然有此武力。
一咬牙,将心一横,双手垂下一秉小巧的匕首从袖中滑落到掌心,向着南皇猛然刺了过去。
南皇冷哼了一声,一掌平平击出,只见柳妃的身子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正砸在了青铜熏炉之上。随着柳妃一声痛呼,那熏炉骤然倒地,殿内一时间香气大盛。
南皇浓眉紧锁,屏住了呼吸。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这贱人竟然在香中混杂了毒药,怪不得自己竟一时没有发觉。
豁然起身,一把拽住江黎墨,对他说道:“小林,你不要怕,这贱人虽给我下了毒,但我真气还在,只要走出大殿去,离了这毒源,不出半个时辰,自然能恢复如初!”
江黎墨袖中揣着匕首,此事也战战兢兢,想要拿出来又不敢,可不拿出来有听说他不过半个司辰即可复原。思忖了半晌,急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随着南皇跌跌撞撞走到门口,眼看这南皇就要打开殿门出去。若是再不下手,就没有机会了。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地上**的柳妃,知道她还没死,心中一定。
福至心灵,身子向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