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诗潸然泪下,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儿。虽然她只是装出来的,但慕容德肖氏并不知情,见自家女儿这般模样,他们心疼极了。不待陆承益他们说什么就直接拍板退亲了,肖氏还立刻命人将二人定亲交换的信物退还给陆承益。
相比陆承益的不忍,一旁的张氏却觉得有点心堵。虽然二人的亲事定了已久,说实在的她也有点不舍,但那点的不舍与慕容诗的言辞相比却微不足道。站在妻子的角度看,她也并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妻妾成群,但站在母亲的角度她又不是这般想了,他儿是干大事的人,男人向来三妻四妾,再者一个妇人以丈夫为天,管好内宅事务就好了,凭什么要管束这么多。
因此,对上慕容诗可怜楚楚的模样,张氏此时却是想慕容诗与陆钰退亲的。
因为慕容诗的坚持,这个亲事自然是再也结不下去了。
肖氏的信物一交,慕容诗觉得一种畅快感瞬间油然而生,犹豫自己的心头上的大石一下子被搬开。她很兴奋,本来止住的泪水却因这般兴奋而又迅速奔涌出来。
她哭了,她是喜极而泣。重活了一辈子,她终于可以正式摆脱眼前这个人渣。上辈子的因为陆钰而受到的痛苦、伤害她终于不用再经历一次。
她如何能不高兴,如何能不兴奋。
尽管慕容诗是喜极而泣,但众人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被丫环搀扶着几近晕厥的样子,就是连最不满的张氏也看不下去。
“陆妈妈,快将小姐扶回房间。”虽然知道慕容诗这番痛哭难免会有几分虚情假意,但见到女儿如此样子,肖氏难免还是鼻头一酸。
陆钰看着被丫环搀扶着的背影,心里头流淌过一阵苦涩和心疼。尽管她说得如此委曲求全,但他清楚她很想解除与他的这桩亲事。
难道他就真的这般差劲,宁愿哭成泪人儿也不愿嫁他。陆钰目光变得锐利而复杂了起来,尽管现在退亲了又如何,迟早一天他会将她娶进门的。她,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只不过吐蕃前来大唐拜访这事倒是将他的计划打乱,倒是便宜了程子烨那人,如今他难免又要重新谋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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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我无碍,我只是喜极而泣罢了。”陆钰那厮也不值得她为他哭,一点也不值得。见慕容德和肖氏一脸十足关切的模样,慕容诗不禁露出无奈的笑容。
“爹娘,两天后便是我的十五岁生辰了,倒不如你们替我好好准备一番,给我举办一个终身难忘的及笄礼。”慕容诗不禁揉了揉眼睛,因为痛哭的缘故,慕容诗的眼睛红肿得厉害,也涩得厉害。她从翠伊手上接过热毛巾轻轻地敷到自己的眼睛上。
“丫宝的及笄礼我们哪能不重视?你的及笄礼你娘早就打点好一切了。”慕容德笑了肖氏,脸上是对肖氏毫不掩饰的宠溺。
“大到宴请的宾客、宴会上的菜色、你的赞服、发笄,小到宾客用的茶点、庭院摆的盆栽、下人当天穿得衣服娘已经都打点好了。”肖氏笑着摸了摸慕容诗的脑袋,慕容诗的及笄宴她可是提前好几个月就开始准备了,虽然准备充足,但她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一草一木都要自己亲自打点。
“对了,爹还要告诉你两个好消息,”慕容德从宽大衣袖里掏出一封信件和一个锦盒,他将红色的锦盒递了上去,“这是你大哥托人带回来给你的及笄礼物。”
慕容正托人带回来回来的礼物?
慕容诗从慕容德手里接过礼盒,她连忙打开盖子,盒子里是一支银钗子,只是一支简单的银钗子,成色并不亮丽,甚至府上的二等丫环戴的也比这还精致,慕容诗摸向钗子上的纹路,手工打磨并不细致,这多半是慕容正亲自打磨的。在投军的忙碌日子里,他还能抽处时间来给她准备礼物,慕容正也真是有心了。
慕容诗心头一暖,将钗子握在手中,虽然钗子简陋但却爱不释手。
“还有另一个好消息是什么?”慕容诗把玩着手中的银钗,她记得慕容德说好消息有两个,便不禁问道。
“还有一个消息便是你姑父升迁了,姑母举家搬迁来长安。按照来信的日子,估摸能赶上你的及笄礼。”慕容德兴奋极了,他连忙将信件递给了慕容诗看。
而一旁的肖氏脸上也是洋溢着欢喜,虽然她嫁入慕容家后没几年慕容仪便出嫁荆州,这一别就是多年,但对于这个小姑子也是喜欢得很,“你姑父这次升迁应该会长久呆在长安,我们以后你和姑母也可以多走动不用再通过书信了。”
“姑母回来了?真的太好了。”慕容诗还未出生慕容仪便嫁去了荆州,而且穿越后的慕容诗更是没见过慕容仪,慕容诗实际上对慕容仪也没多大的感情,但她本体的记忆中慕容仪对她们一家是不错的,而且每年逢年过节慕容仪没少给他们慕容家捎不少好东西,尽管慕容家也不缺什么。
“娘,我的赞者是谁?”十五岁的女子都要办一个及笄礼,也算是成人礼,意味着女子正式成人,隐晦一点的涵义就是可以出嫁了。及笄礼上有一个重要的环节是赞者给及笄的姑娘加赞、上笄,这个赞者通常是德高望重的老妇人,慕容诗有点好奇慕容德肖氏给她找的赞者。
“丫宝你猜猜?”慕容德一脸神秘的样子,“这个人你也认识的。”
“我认识?总不能是陈夫子吧?”慕容诗想了半刻,她认识且德高望重的妇人就是陈氏了。不过陈夫子才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