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觉得,或许,他对自己是有情义的。
但也只是恍惚,下一秒他并挑眉轻笑,笑得无奈笑得悲凉:"容儿少了一魂一魄,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原来他都知道,甄雀心疼他眉宇间的哀伤,莫名想问一句他是不是还记得天星宫的雀儿,不过心头思绪万千,终于还是汇成一句话:"是小的无能,没能医好沐姑娘。"
沈兆深深叹气:"不关你的事,是我命中带煞,身边的人都呆不长久,就像……"
就像后面的停顿让甄雀勾起脑袋,她多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他会不会说,就像当年天星宫,等等其他。
可是他最终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仰面喝下面前的茶水,起身离开。
在踏出屋子的最后一刻,他转身对甄雀开口:"你去看看容儿吧。"
即便千般的不愿意,可是沈兆一句话,甄雀还是踏出了房间,三天后的第一束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痛极了。
沐音容坐在红绸装点的喜房里,金黄的凤冠,血红的嫁衣,面前的女子美轮美奂,甄雀站在她的身后,淡淡地笑着。
她转过身看见甄雀,无比虔诚地叩拜在她的脚边,而后开口:"这几日承蒙观大夫的照顾,才让我有今天这样的机会站在这里嫁给君上。"
甄雀颔首:"都是在下该做的。"
沐音容却忽然起身走进甄雀,她的声音变得寒凉,她开口:"在我看来,观大夫,也是喜欢君上的吧。"
这句话让甄雀愣了半响,刚想说些无关紧要的安慰之词,却无意间偏见窗户外面那修长的人影,同样是红袍裹身,美丽的刺眼。
接着便听见侍卫通报:"君上驾到!"
而后沐音容瞳孔徒然增大,忽然抽出甄雀腰间的首,往自己肚子上捅去,霎时间鲜血四溢,她瞪大的瞳孔好像在笑话甄雀。
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沈兆了。
甄雀就那样愣在原地,直到沈兆推门而入,好多人一并涌了进来,他们有的指责她,有的手忙脚乱帮沐音容包扎,她被人群挤在最外面,却还是挡不住沈兆失望和痛恨的目光,如同细针一般扎进自己的身体里。
或许这一世,她同他是真的没有缘分吧。
即便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和付出,终究抵不上命运的弄人。
可是沈兆,你知道吗,若有来世,我还是愿意遇见你。
因为你是照亮我黑暗世界唯一的那束光,是我卑微且单薄的少女时代里,唯一给予她安慰和爱的男人啊。
后来,沈兆便毫不留情地将甄雀关进了牢房,阴暗潮湿的牢房让甄雀得到了此生从未有过的安宁,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望着天牢里的他的仙脸,细细端详着出神。
可时间或许好像也没有那么久,好像一个不过几个月,只是这几个月,在甄雀看来,实在漫长至极。
时至今日,若算的上解脱,那也算是上天给她的眷顾吧。
甄雀想过沐音容的死沈兆定不会过她,毕竟,在他的心里,她犯了太多致死的大罪。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沈兆会亲自过来送她上路。
他依旧那么高大魁梧,眉宇间的英气不减,只是多了太多的疲倦。让甄雀看着揪着心疼。
他递了一张画卷在甄雀面前,上面是自己枕头底下藏着数夜的,沈兆的画像。
他的口吻不冷不热,不夹杂任何感情道:"你画的很好,这么多年爱慕我的女子不计其数,可是画的最漂亮的,是你。"
他徒然走过来,用一种极尽强势的语气开口:"我本不想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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