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你这该死的家伙,你到底做了什么!”
多玛姆的问题是撒旦很难回答的,因为在这个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情况。
他只是破釜沉舟一般地发动了一次突袭,如果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的话,那么大概也就是他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给使了出来。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面对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如果还留有一手的话,那么就是在拿自己的小命来开玩笑了。撒旦还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所以他当然会全力以赴。
然而,全力以赴的结果居然是这样的出人意料,这一点他还真的没有想到。
虽然多玛姆没有明说自己到底遭遇到了什么样的情况,但是撒旦能够感觉到,他那由跨世界投影而来,由虚空力量构成的身躯正在如同被拆毁了基座的高楼大厦一样崩溃、瓦解。
原理是什么,他不懂,但是他知道这是一件好事。所以在面对多玛姆厌憎的质问时,他也只是露出一脸兴奋的笑容,对着他投出了满是幸灾乐祸的目光。
这个表情让多玛姆心里好像吃了屎一样。既是怒不可遏,也是充满了尴尬。别人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作为当事人却已经是渐渐摸索出了原因来。
总的来说,这还是和他急于求成有关系。为了能够尽快地报仇雪耻,他是直接把力量投影到撒旦的面前的。这样做的确是震慑到了撒旦没错,但是同时的,却也是给他带来了一个麻烦。那就是他把自己毫无防备的姿态展现在了撒旦的面前。
跨世界的力量投影,就好像是利用能量凭空地诞生出一个新生命一样。而既然是新生命,那么必然是会有如同婴儿期一样毫无抵抗能力的时候。对于多玛姆的这个化身来说,构架这个投影的时候,就相当于它的婴儿期。而这个婴儿期,其实非常的短暂。
只要多玛姆稍微地谨慎一点,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来构架这个分身。稍微等个那么几分钟,撒旦基本上也就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余地了。但是多玛姆没有这么做,而是光明正大地把这一切摆在了撒旦的面前。恰巧的,撒旦又正好抓住了这个机会。所以自然的,事情就像是脱缰野马一般,彻底地超出了他的掌控。
可以说,他是自己把自己给玩崩的。这一点,他已经意识到了。而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他心里先是一阵自惭形秽的恼怒,然后很快的,他就把这一切给迁怒到了撒旦的身上。
大家都是正常人,别说什么从自己的身上找问题。出了问题,自然是要先找其他人的麻烦才对。而对于多玛姆来说,撒旦就是他最好也最合适的迁怒对象。所以他这么做,非常的符合常理。
当然,话虽这么说,但是想要把自己心里的怨气给迁怒过去,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多玛姆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这次化身已经是彻底地废掉了。虚空的化身在撒旦力量的入侵之下已经开始出现了大范围的力量溢散。虽然说这对于他的这个化身来说,并不算是什么毁灭性的打击,但是却也是一个相当麻烦的问题。
他必须要等所有的能量完全溢散掉,所有的异种能量完全被排斥干净之后,才能重新开始构架这幅身躯。这个时间并不短暂,以这个星球的运转速度来计算,大概需要这个星球自转一周的时间才够。而星球自转一周之后,他恐怕连撒旦的一根毛都摸不到了。
要知道,自己的任务可是要击败撒旦才行。只有击败了他,他才能完成和莫度之间的交易。也只有击败他,他才能一雪前耻,并且拿到自己该有的回报,弥补自己之前所受到的损失。
这些相当重要,重要到几乎等同于他几万年的苦工。他当然不想让自己几万年的辛苦努力化为泡影,更不想在这个小星球上和一个土著神魔玩什么躲猫猫的游戏玩上几千几万年。所以,在意识到了眼下的情况之后,他就已经是开始努力地思考起了对策来。
对策,仓促之间自然是很难拿出来的。而在他思考对策的这段时间里,撒旦自然是不可能干等着他,让他顺利地拿出自己的对策来。
他会离开,这并不奇怪。面对着自己完全无法战胜的对手,在没有能力逃走的情况下破釜一战,那叫做勇气。而如果有那个保存自身的能力,却还要这样玩命一般的去战斗,那就只能用愚蠢来形容了。
撒旦并不是这样愚蠢的人,所以他当然会离开。只是因为之前他已经用尽了力量的缘故,现在的他想要离开,也只能靠着自己的一双脚罢了。
一双大脚,两步一跨就是千米。撒旦只是单纯的靠肉身去行走,也远要比人间绝大多数的交通工具来的迅捷的多。而也正因为这样的迅捷,很快的,他就已经是消失在了多玛姆的眼前。
多玛姆的视线无法追踪撒旦,因为他的意识只能沉寂在自己所投影过来的力量之中。那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撒旦跑掉,让他和自己之间来一场漫长的以千百年为计的追逐战?
多玛姆显然不乐意这么想,所以他思考对策的心思也开始变得越发的紧迫了起来。而人,或者说任何有智慧的生命,都是有一种叫做狗急跳墙的天赋的。情况越是紧急,他们越是能从中摸索出出路。在这一点上,多玛姆也没有多大的例外。所以很快的,他就已经是拿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
凝视着撒旦离去的方向,多玛姆就已经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