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锐气丧尽的布伦希尔德再也没有驰援奥丁的想法了。或者说,她真的没有勇气去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用冈格尼尔,把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钉死在那里。
所以她放开了自己的坐骑,像是一个艰涩的思考者一样,苦皱着眉头,无声地返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之中。
而看着她的这幅模样,几乎所有的女武神都开始噤若寒蝉起来。任是谁这个时候都明白,此时的布伦希尔德已经不是可以随便调笑和开玩笑的目标了。如果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不长眼的事情的话,说不准迎接她的就是来自布伦希尔德的利剑和决斗。
所以八个女武神架着欧若拉就悄悄地散了开来。他们为布伦希尔德营造出了一个安静的空间,同时也确保没有人能够在这个时候打扰她。
饮宴的欢乐因为布伦希尔德的变化开始变得冷清起来。而破晓之神海姆达尔的驾临,更是让这个宴会多上了几分苦闷和压抑。
在这个能看穿一切,听见一切的心声面前,那些本身就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家伙就越发的站不住脚了。谁也不希望自己的龌龊心声被海姆达尔听见过去,谁也不希望自己那贪婪的眼神落入到守护者的眼中。所以,随着第一个坚持不住的人匆忙地离去,越来越多的宾客开始慌忙地逃离此地。很快,原本熙熙攘攘的宫殿就已经彻底地变成了冷清而萧条的地方。
除了那些女武神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愿意待着这个让人压抑的地方。
然而,这其中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周易。
不知道是不是忘了这个客人的存在,亦或者是因为他的身份太过特殊,女武神们也没有想好该如何安置他。所以在散出去的时候,她们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周易的存在,把周易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了布伦希尔德的边上。
这就让周易感到很尴尬了。他想走,但是看着那些个女武神刀子一般的眼神,他又没法这么一走了之。而站在这里,感受到布伦希尔德郁结心情的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解她才好。
他甚至不知道布伦希尔德到底因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以至于他现在就是想开口,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才好。
思索再三,犹豫了又犹豫,周易还是拿着一个酒壶,悄悄地来到了布伦希尔德的身边。
“我知道你心里似乎因为什么而感到不舒服,说真的我并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表现。但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觉得我可以当一个听众!”
冷冽的瞥了周易一眼,布伦希尔德声音也想冰冷的锋刃一般,让人直接就感到了一种可怕的窒息感。
“就凭你!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别以为你打败过我就可以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不需要人倾听我的想法,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软弱!”
看着一眼伫立在那里,像是雕像一样生硬的布伦希尔德。周易呵呵一笑,就直接坐倒在了台阶上。他一边斟着酒,一边把一杯美酒放到台阶的边缘上。然后顺势一倒,就靠着台阶自斟自饮了起来。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么我们喝酒就是。反正现在你的那些姐妹们也不会让我轻易地离开,所以我就在这里。你可以选择和我一起喝闷酒。也可以等你想明白了之后,把你心里的想法告诉我。放心,我完全可以做到一耳朵听,一耳朵冒。不会把听到的东西在说出来的。”
“闭嘴,别废话,喝酒!”
听到周易的话,本来就心情复杂的布伦希尔德就越发苦闷了起来。而如此苦闷的她显然看不惯如此悠闲的周易,所以她直接冷哼了一句,也不管地上的酒杯,伸手就从周易的手里把酒壶抢了过去。
她开始对着酒壶痛饮了起来。醇香的美酒顺着她雪白如同天鹅一样的脖颈流淌而下,让她看起来既充满了豪放之美,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媚态。
而周易却无暇欣赏她的这种美丽,他只是默默地端着自己的酒杯,好像能从中看出一朵花来一样。
身边有着这么一个动人的存在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周易来说,这却是一种煎熬。布伦希尔德越动人,他的心里就越警醒。短短的几个呼吸里,他已经把自己爱人和孩子的名字在脑袋里默念上了一万遍。
身为女武神,豪放惯了的布伦希尔德显然也没有把周易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这种小事记挂在心上。她饱饮着醇香的美酒,直到她的脸色变得绯红,双眼变得迷离时,她才学着周易的模样,懒洋洋地坐到了台阶上,然后一口气的把自己心里想的东西统统对着周易倒了出来。
“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一直以我的父亲自豪。对于我来说,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英雄,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士。是英明的领导者,是被人爱戴的国王。虽然我很讨厌他没有全身心地爱着我的母亲,但是我依旧崇拜着他,模仿着他,希望能像他一样成为战场之上最夺目的存在。”
“你已经做到了,不是吗?奥丁和我说过,你是他最骄傲的女儿,他为你感到自豪,布伦希尔德。”
周易适时地插了一句,但是却让醉酒后的女武神狠狠地一巴掌拍到了他的手臂上。
“别插嘴,听我讲完。”
“我是在出生很久之后才被接到了金宫的。而一到那里,我就发现我并不是父亲最宠爱的孩子。巴尔德才是,他就像太阳一样明亮,每个人都喜欢他。他会唱歌、会吟诗,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