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廊桥四周的内门弟子以及一些长老,望着宁尘与穆华渊分别出现在各自的书案前,心中不禁唏嘘。
在他们眼中,宁尘在圣兰笔会所做之画,确实不错,甚至乃同辈弟子中的佼佼者,可是,在宁尘身旁站着的,可是天墨府的大画师穆华渊啊,画鬼之下第一人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在所有人眼中,宁尘与穆华渊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在画道方面。
一旁的杜子然,望着穆华渊与宁尘,嘴角不禁微微的翘了起来,在他看来,在妖灵宗仅次于画鬼的穆华渊亲自出马,在画道方面干掉宁尘,绝对不成问题。
如此一来,他进入古虚洞的资格就算是稳了,凭借他凝气九层巅峰修为,极有可能在古虚洞中筑基成功。
一旦筑基成功,也就意味着他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掌门的不二人选,若能这样他眼前遇到的所有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上清观撑腰。
至于白心瑶,这一刻根本就无暇理会杜子然到底是何种表情,而是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宁尘的身上,看着宁尘的一举一动,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反观宁尘站在书案前,望着面前纯白如雪的宣纸,表情平静无比,就如同如镜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在宁尘的脑海之中,则不断的回忆着小千百灵图的每一个细节,以及囚琵老祖的画道意境,宁尘可不傻,他绝对不会将小千百灵图原封不动的画出来的,廊桥上的小千百灵图有许多错误,宁尘就要顺着这些错误,去模仿囚琵老祖的意境去画,只有这样,才会毫无破绽。
“宁尘,能够与我堂堂穆华渊同台比试,你应该感到很荣幸吧?”
就在宁尘不断沉思之时,距离宁尘不远的穆华渊,望了望宁尘,冷笑道,看似随和,但目光之中却充满了画鬼之下第一人的高傲,以及那高高在上的感觉。
宁尘只是微微撇过头,望了一眼穆华渊,然后便收回目光,不予理会。
对于穆华渊,宁尘无感,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能够在比试中胜出,为白心瑶赢得这二十目。
一炷香的工夫过去,随着一旁表情肃然的魁丘子示意开始,宁尘才一点一点取出龙须贡笔,深吸一口气,然后按照脑中所想,将囚琵老祖的意境加入其中,开始在面前的宣纸之上,龙飞凤舞的花了起来。
一旁的穆华渊同样也是不甘示弱,手持鎏金笔,每一笔下去都充满着古松一般的苍劲,线条却是优美绝伦,几笔下去,小千百灵图的轮廓已然形成。
显然画鬼之下第一人的名头也并非浪得虚名。
同时,再看场下,已经是静默一片,甚至连微风拂过枝桠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白心瑶一双美目更是盯着专注的宁尘,神态间,紧张之色尽显,毕竟在宁尘身旁站着的,可是穆华渊,画鬼之下第一人,天墨府第一符画道大师,拥有百年画道,反观宁尘呢?还不到二十岁。
足足过去了两个时辰,直到正午的阳光变得猛烈的起来,宁尘与穆华渊才先后将各自手中的笔缓缓收了起来。
围在廊桥附近的所有人,这一刻也是屏气凝神,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在了这二人的身上。
他们都想看一看穆华渊大师时隔多年,又能绘出怎样的画作。
一旁的白心瑶,心脏已经是扑腾扑腾跳个不停了,就好似等待发榜的书生。
没有让众人等得太久,从始至终面色肃然的魁丘子,手臂轻轻一抬,下一刻,穆华渊的画作随之悬在了半空。
顷刻之间,一副气势恢宏的画作,随之呈现在了众人的眼中,青山绿水、山峦叠翠,每一座山都仿佛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巨人,充满着一股威压之感,灵台、宝阁,亦是高高挺立,每一处细节都充满着磅礴与咆哮。
毫无疑问,单纯从画道的角度来讲,穆华渊的画也算是不折不扣的上乘之作,也绝对能够诠释出他此时此刻的心境。
但,眼前这幅画还是小千百灵图么?
仿佛只是借着小千百灵图的轮廓,形成了另外一幅画卷,与小千百灵图的仙气飘渺,道法自然的感觉,大相径庭。
甚至小千百灵图的一些细节都没有记清楚。
原本还想准备为穆华渊叫好的人们,更是生生将一肚子赞美之词憋了回去。
这些人虽然对画道不是很懂,但一个个除了内门弟子就是长老,谁也不傻,这一次比试的目的是修复小千百灵图,并非炫耀自己画道到底有多么磅礴,多么盛气凌人。
甚至一些长老,纷纷轻叹一声,暗自摇头。
就连魁丘子,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甚至在魁丘子的心中,竟然有了一丝侥幸、一丝后怕,还好没有让穆华渊去修复小千百灵图,否则老祖的遗作无疑会被彻底毁掉。
见自己如此恢弘磅礴的画作亮出,眼前的众人竟然毫无反应,一个个面沉似水,之前得意满满的穆华渊,神色不禁微微一滞,表情更是微微沉了下来,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更是燃了起来。
这些人难道不懂欣赏吗?自己如此磅礴的画卷,却毫无反应。
穆华渊心中愤愤。
魁丘子并没有在意穆华渊到底是何种表情,而是徐徐将目光丢准了宁尘,也没有多说什么,手臂轻轻一抬,直接让宁尘面前的画作一点点悬空。
站在一旁的白心瑶,这一刻的心,仿佛就跟随者宁尘的画作悬在半空,都快到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