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吉诺弯刀>第七十二章 姐妹

你说:“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她是我们尊贵的客人。已故陈士钊将军的女儿。”

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到了我的身上。整整1000只男人的眼睛我生平都没有被这么多的男人盯着看过

我感觉全身的皮肤都在发烧,脸上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你朝我走过来,你说:“琴儿,站到前面来。让大家看看你。”

你再次拉住我的手,让我走到高台的中央。你的手把我的手握得紧紧的。我感觉到力量源源不断地从你的手上传递过来。于是,我挺直身体,站在你的身边,屏住呼吸,迎接着这未来新军队的第一次注目。

你说:“女人不能进军营,这是军纪。但是,对于我们这支军队而言,始终有一个女人是例外的。这女人就是她,陈琴儿。为什么她可以例外因为我们这支军队的创始人、奠基人,已故的陈士钊将军,就活在她的身上。陈将军的血脉,此刻,就在她的血管里奔流着。”

我喜欢听你在军中说话。你在军中说话的声音,有一种特别的威严和冷静,有种让人身不由己就要服从的无形的力量,和你在家里说话的口气,颇有不同。

你说:“陈将军戎马一生,战死沙场,他并不是无后的。在他身后,他留下了这样一个女儿,他也留下了我们这支军队的种子。陈士钊将军,是我们这支军队和她共同的父亲。我们的军队和她,都是陈将军生命的继承和延续。她天生就是我们这支军队的一部分,她是这支军队的手足,是我们全体的姐妹”

你说:“陈将军一生清廉,阵亡时几乎没有任何积蓄,所以,他什么也没有留给自己的女儿。他一生征战,保护了岭南一关十镇的那么多人口不受异族的抢掠屠戮,但他自己的女儿,一出生就无父无母,一无所有。他在牺牲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会有一个女儿被留在这个世界上。这位女孩,她的存在从来都没有被父亲知道过,也永远都不可能再被她父亲感知到”

你说:“这个女孩,从小在我家里长大,是我的妹妹。我看着她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她的母亲生下她就去世了,连把她抱在怀里,也没有等得及,只在临终前,看了她的脸蛋一眼。”

你说:“琴儿从懂事以来,就有一个最深的愿望,她特别希望能了解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她父母就连一张画像,也没有留下来给她。她直到现在,对自己父母的长相,也没有任何的印象。对于她来说,父亲就是墙上挂着的那把佩剑,母亲就是每年她生日时要跪拜的那盏长明灯。我从清川回家后,她度过了14岁的生日。我问她,过生日有没有什么愿望,她哭着对我说,她想要去看看父亲阵亡的那个地方,她想知道当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她说,父亲的英灵可能还停留在那个地方,她想站到那里去,或许父亲就能感觉到她。我带她去了。她跪拜在父亲最后倒下的地方,她伏拜在那片土地上失声恸哭。我看着她这样恸哭不已,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可以安慰到她。她站起来后,眼泪挂满了脸颊。她声音颤抖地问我,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人们要互相残杀不已为什么这些可怕的事情,造成了世间无数的断肠,却怎么也无法停止下来在她这样含泪的质问下,我感觉到深深的惭愧。我空有强壮的臂膀,空有一身的本领,却无法保护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孩,无法让她不承受这样的痛苦,无法让她得享父母俱在的天伦之乐。正是深怀着这样的惭愧,我跟随父亲去了峒城,希望能够为尽早结束这场战争做点什么。这就是我们今天聚集在此,受苦受累的那个缘由。”

听着你的叙述,我再次想起当天打谷场上的事情,我的眼泪渐渐地充盈了眼眶。

你说:“今天,我带她到这里来,有几个目的:第一,我想让她来看看父亲,对父亲有个基本的印象。陈将军虽然已经不在人世了,但他留下的军队还在这里,我们的兵器、我们的盔甲,我们的半月形战阵,我们的马蹬,我们的刀法,我们的骑射基础,所有的这一切,无不包含着她父亲的存在,都是她父亲的另一种面貌。我们的手掌上,有着和他父亲一样的老茧,我们的脚上,起过和她父亲一样的水泡,她父亲也曾像我们今天一样,这样笔直地站在阵列当中,也曾像我们这样高声呐喊,也曾像我们这样举起马刀。我们现在呈现在她面前的,就是她父亲过去的生活,过去的奋斗,过去的理想。她看到了我们,看到了这支精锐的军队,也就宛如见父我们保持这军队的精神,这军队的锐气,这军队的传统,也就是让她的父亲能够继续地通过我们活着,也就能让她隔着无法逾越的死亡,看见她父亲的栩栩如生我们都是她父亲的不死之身”

“第二,弟兄们,我也想让大家看看军队以外的牺牲。并不是只有我们这些人,在为开创太平而艰苦卓绝地付出。你们面前的这个女孩,她也同样地在为开创太平而艰苦付出。她的付出便是生为孤儿,永远不能拥有亲生父母的疼爱。她从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已经在为此付出了。也许她不会像我们军人那样战死沙场,但是,终其一生,她都将承受这样的牺牲承受身为孤儿的人生重担。”

你说:“像她这样的女人和孩子,在我们军队奋勇向前的道路上,还留下了很多。她们,也同样是我们军队的一部分,也是太平的战士,也是太平的殉身者。她们承受的痛苦和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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