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科学展吗?是展出尸体?”我惊讶地看着那些肌肉神经外露的人体标本。
高雄说:“是啊。这就是科学啊。没有比这个更科学的了。”
他走到一个站立的人体标本面前。他摆出和它一模一样的姿势。他摆着那个姿势看着我。
他说:“帅吗?”
他看了看尸体,他说:“我和它像吗?”
我看着尸体上苍白的肌肉和纤维,心里觉得特别难受,整个房间瞬间就变得鬼气森森的。
我说:“我不要看这样的展览。”
我转身想要去出口。高雄身手敏捷地一把抓住了我。他说:“不要逃跑。”
他说:“你跑不掉的。你衣服里面穿的就是这个东西。你无论跑到哪里,也都摆脱不了!”
我用力甩掉他的手。
我说:“请原谅,可是,和你在一起,我感觉真的很不好。”
高雄说:“小姐!如果你不敢面对真实,你会时时处处感觉都很不好,极其不好。”
他把我的头扳过来,让我的头贴近那个玻璃龛。
他说:“不要扭头,正眼看这个身体。他以前也是能活动的。他也有人深爱着。也有人为他断魂,为他心伤,为他哭泣。他也是有人爱的!”
那天,高雄把我的头差不多按在那个玻璃龛上。不顾我的反抗和挣扎,他在我耳边低声地说:“你指导,其实,也是这样。”
他突然后退一步,松开了我。
我从冰凉的玻璃前离开。
他弯腰抚摸了一下鞋面。
我刚用力踩了他的脚面。
他说:“好吧。小野兽!你走吧。”
我转身向出口处跑去。
他在我身后说:“我——说——的——全都——是——真——话。”
我惊魂未定地一口气跑回了家里,把自己锁到了书房里。
那天晚上,我再一次做了那个在溪源做过的被捆绑剥皮的梦。
我满脸冷汗地惊醒过来。
我至今还记得那种疼痛,还有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