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凰在风扬身侧蹲下,以灵气探入他体内查看伤势。方才喂他吃下的丹药已经助他体内的灵气开始自我调息,伤势比先前好了许多,相信不消片刻就能醒来。
她念诀招来被气浪吹刮得跌落在某个隐秘角落的红绫,提着风扬踏了上去,掐诀往外飞去。
红绫贴着火海缓缓向前,锦凰踏在上面,一双大眼炯然有神,眼底时有精光闪过,视线在被鬼火照亮的蓝紫色天幕下寻找蛛丝马迹。
她记得非常清楚,他们落到井底后过了一段时间,那头变异黑蟒才突然出现。
对,是“突然”出现!
以她的感知,和巨蟒如此强悍的灵力波动,她不可能无所察觉。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地狱之井内藏有通道。而他们落下井底的时候巨蟒并不在,是之后感应到了他们的气息才出现的。
如此一想,锦凰心念一动,眸光越发的灿然。有通道就代表有出路!
然而,令人泄气的是,她沿着井底外围绕行了一圈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锦凰眼底划过一丝失望和气馁,然而转瞬便消散于无形了。她的性子原本就固执,经历过这几世之后,执拗已经渐渐变得近乎病态,不然她也不会为了复仇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极致可怕的痛苦,避开轮回而选择重生。
一旦有了某种认定,她就不会轻易舍弃。就如同此时,她只会以为是自己不够仔细,疏忽了什么,也不会认为是天命轮回要让她命丧于此。
锦凰压下心底生起的异样情绪,再次催动红绫,缓缓前行。
这一次,她越发的谨慎仔细,双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围,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小之处。
“唔……嘶……”突然,红绫忽的震了震,接着响起一声吃痛的呻/吟,“锦……道友……”
锦凰回过神来,低头看去,发现是风扬醒了过来。她在他身侧蹲下,脸上恰到好处地挂上几丝欣喜,“你醒了?”
风扬才从昏迷中醒来,神智还有些迷茫,过了片刻才慢慢清醒过来。他不自然地动了动,这一动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强烈的痛楚瞬间袭来,风扬痛得脸部扭曲,却是紧咬着牙关没有痛呼出声。
“你还好么?”锦凰瞧着他满脸的痛色,道:“你被巨蟒的气浪重创,受了不小的伤,我方才已经喂你服了几枚丹药。反正一时半会儿我们也出不去,你不如就此调息片刻,恢复些体力和灵气?”
听她这么一说,风扬才想起昏迷之前的情形,神色不由一紧,朝四周望了望,却发现周围安安静静,巨蟒已经不知所踪。
锦凰见状,宽慰道:“放心,那巨兽已经死了。”
“死了?”风扬一脸不敢置信,“是锦道友……?”他是亲眼见过那巨蟒的实力的,虽然他也曾暗暗对自己说要相信她的实力,但真的得了这样的结果,他到底还是止不住的震惊和诧异。
风扬的视线不由得在她身上逡巡,借着蓝紫色的幽光,从她精致的脸颊上无数像是被细丝剔刮出来的伤痕,到用鲛绡包扎得几乎看不到五指的双手,心中的惊诧渐渐放了下来。
看来,锦道友也并不是毫发无损。
他道:“锦道友还好么?”
“风道友先前昏迷的时候,我已经调息过了,此刻力量已经恢复了过来。”锦凰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解释道。
她这一笑,虽然面容还有些憔悴,脸上的气浪刮痕也多少影响了些美感,但落在风扬眼中就是有种不一样的气韵,甚至他觉得这样的锦道友多了些楚楚动人的柔弱之感。
他眼底划过一丝羞涩,竟傻乎乎地跟着也笑了起来。这一笑,不免又牵动了五脏六腑,顿时又是痛意袭来,接着便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风道友你还是先调息片刻吧……”锦凰忙道。
风扬看到她清透湛然的眼瞳中,倒映出自己满头的狼狈还露出副呲牙咧嘴的丑样,顿时一阵尴尬,恨不得拿什么东西把自己的“猪头脸”给蒙起来。当下也不再逞能废话,半垂着头嗯嗯唔唔地点了点头,取出两枚丹药服下,盘起双腿,闭目开始调息起来。
锦凰见此,收去脸上的笑意站起来。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前方,神情瞬间一怔。
她连忙催动红绫飞过去,视线落在鬼火摇曳中一根根破出焦土的突兀白骨上。方才那不经意一瞥,她发现从刚才那个视角看过来,地上伸出的白骨皆是朝向一方倾斜。此刻靠近一看,这一情景越发的清晰。
锦凰不由得将目光放远,然而,放肆跳动的鬼火太过旺盛,竟将白骨重重包围,阻断了她的视线。
心念一转,默念法诀,红绫受到催动缓缓浮上半空。随着与地面距离的不断拉远,受鬼火阻隔的视线渐渐开阔起来,地面上的景象也越发明朗清晰。
尽管方才巨蟒在井底疯狂肆虐,地上的白骨或被扫飞或被折断或被绞成尘埃,一派狼藉,但是残存的白骨仍旧能证实她心底的猜测。
她下到井底时未留心观察,粗粗一看便道这些森森白骨都是指向地狱之井上方的苍穹。此时一看,才发现他们虽则指向苍穹,但是皆朝着同一方向倾斜,甚至连骷髅骨架的面向也是如此。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召唤!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果一截两截白骨如此,那并没有什么可疑心的,但是,当所有白骨皆是如此,锦凰就不得不怀疑了。
她心中一喜,脚下红绫生风,朝着白骨倾向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