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的刹那,叶酒猛地转过头来,眼底的狠辣凌厉毫不掩饰,仿佛穷凶极恶的妖兽,下一吸就要扑将上来,狠狠咬断对方的喉咙!
他右手一抬,掌心蹿出一道掌风朝风扬打过去,掌力之劲用上了五成的实力。纵然如此,但叶酒本就是元婴修为,而风扬又受了重伤,一旦被这一掌击中,恐怕会当场毙命。
叶酒他,是下了狠手,要置风扬于死地!
掌风中,有灵阴之气勾画出狰狞的骷髅模样在里面呼啸,几欲挣脱掌风之力朝风扬撕咬过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放慢了流逝的速度。
叶酒原本慈眉善目的面孔露出阴毒狠辣的表情来,面皮扭曲,嘴角逐渐勾起一抹狰狞的笑。风扬本欲朝高台飞扑过去,听到身后的动静缓缓转过身来,当目光触及到逐渐逼近的强悍掌风时,眼瞳不自觉大睁,从里面沁出浓郁的惊恐来,同时,有灵气在脚下缓缓凝聚。
在二人的背后,被血色红光笼罩的高台之上,刺目耀眼的血红色法阵光圈中,一团透明的人形模样的白影从背部沁出,只差几吸就要与躯/体彻底剥离。
光圈下,血浆围灌而成的圆圈中,一条通体漆黑的毒蛇蛇身在光束中缓缓支起,蛇首高昂,细长的蛇身挂在空气中,细细长长,仿佛悬吊而下的麻绳。
蛇身上细小的鳞片照应着血色红光,折射出粼粼森芒。蛇身每升腾一寸,错身而过之时鳞片与光束中的空气擦出蓝紫色的电花。
一时之间,圆形光束中空气翻涌,血色的空气荡起层层涟漪。有细小的泡泡从底下不断升起,仿佛煮沸的开水,“咕噜噜”向上升腾。
一双猩红的蛇目贪婪地盯着那团白影,尖锥似的蛇嘴缓缓张开,细长血红的舌头从嘴中探出,像是要迫不及待地将那团白影生吞入腹。
恰在此时,天地间响起“轰隆隆”宛如闷雷的沉闷响声,伴随着连续不断的震荡,仿佛地动袭来。高台下方,虔诚地趴伏在地面上的仆句人被这动静所惊,纷纷从地上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地四处张望。
却见周围郁郁葱葱,几乎遮天蔽日的巨树之后,有红光冲天而起,轰隆隆的沉闷响声混着噼里啪啦的爆裂声,黑色的夜幕被这红光染红,恍如白昼。
来了!
叶酒哪还有闲工夫去关心风扬躲过了他的哪一掌。他回身一望,入眼便是熟悉无比的一幕。
子时已到,业火将至!
他大睁到极致的双瞳炯炯地来回扫视着周围,自左往右自下而上,不肯错过任何一个角落。他坚信,那异宝一定会现世。只要它一现世,他便冲上前去将它抢夺过来!
它在这个鬼地方带了两百余年,那异宝只能属于他叶酒!
现在,他只需要静静地等那一刻的到来……静静地等……
周围的动静越来越嘈杂,逐渐逼近,有“咔嚓咔嚓”巨木折断的声音此起彼伏,“砰砰砰”巨物砸向地面的响声不绝于耳。
有火红色的东西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聚涌而来。气势之壮,力量之劲,所过之处,摧枯拉朽的力量将一切尽数摧毁、吞没。
一切发生地悄无声息,只在瞬息之间,没有丝毫征兆。
仆剧族人全身僵硬地保持着跪趴的姿势,目瞪口呆地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看着精巧玲珑的竹舍一座接着一座地坍塌,被吞噬,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所有人仿佛都被下了定身术,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那火红色的东西奔腾汹涌,片刻的功夫就已经行到了广场外围。外围均是参天的巨木,那东西一碰到巨木,就仿佛灵活的猴兽,一骨碌就窜了上去。接着,整棵树便都蹿满了那火红色的东西。
竟是连绵不绝的滔滔烈火!
那烈火汹涌且澎湃,就像是海面上奔涌不息的浪潮,气势之凶,能将一艘占地百亩田地之大的巨轮顷刻间吞噬。明明是至炎至热的赤焰色,却仿佛是世间至阴至寒之物,阴森冷冽,暴戾冰寒,深入骨髓,像是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阴冷一样。
这森冷能勾起人内心最深沉最隐秘的恐惧、绝望,让人陷入无边无际的扭曲、暴戾和血腥之中,不得生不得死,只有永无止尽的折磨和绝望。
熊熊的烈火将巨木烧得噼里啪啦作响。树连着树,火焰彼此涌蹿,眨眼的功夫,四周便全部被这烈火侵占。火势几乎要冲破天际,整片天地都被笼罩在烈火生出的赤焰色火光中,炙热却阴冷。
这烈火极为强悍霸道,几吸的功夫,连绵的巨树便被烧得分毫不剩,只有黑漆漆的灰烬飘散在空气中,沉沉浮浮。
“尚巫甘哒哗!”乌压压的仆句人中,不知谁突然冒出一句话。
这句话像是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巨浪。方才还呆愣若木鸡的众人一下子惊醒般,纷纷兴奋而狂热地高呼起来。
“尚巫甘哒哗!尚巫甘哒哗!”
“尚巫甘哒哗!尚巫甘哒哗!”
“……”
“哈拉哒斯库,巫它哩哈咚齐嘛哈,哩哩哒啊!”人群中又有人冒出一句。
接着,所有跪趴在地的仆句人如潮水般纷纷冲着中央高台不停地叩拜,嘴里一致地呼喊着“尚巫甘哒哗”。虔诚恭敬,仿佛叩拜的是他们的信仰,至高无上的神祗。
愚蠢!叶酒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尚巫甘哒哗”在仆句语中意为“圣火”。他们信奉幽冥鬼域,将地狱业火视作是圣火。他们以为自己的诚心感到了幽冥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