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凰扶着苻璃走出神庙,一抬眼便看到鬼宗掌门青林,连同归一谷长老顾勉、氐氏长老乌衣以及其他诸派的掌门与长老疾速而来,其后浩浩荡荡跟着众派弟子,手中举着灵气灯盏,宛若一条长长的游龙。
“这……”青林拧着眉宇,目光从二人的夜行衣上扫过,道:“锦小道友,发生了何事?尊者他,怎么了?”
“师尊他中了魔族的诡计,急需救治。”说着,锦凰看向顾勉道:“劳烦顾神医。”
顾勉点点头,招来两名弟子接过苻璃,道:“小道友客气。”
“诸位前辈,请先容晚辈将师尊他老人家安顿妥当。今日之事,半柱香之后晚辈将如实告知,请众位前辈先于议事厅等候。”说罢,冲众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她到的时候顾勉已经诊治完毕,从他口中她方才得知,先前魔族攻入氐氏,苻璃与南淭对战时已然受了伤,而后一连多日处理事务未得到调养,内伤反反复复。今日不知何故又遭遇反噬和魔族重击,更是雪上加霜,依顾勉之言,恐怕要好好调息才能康复如初。
锦凰同顾勉商议,让他将苻璃重伤一事压下,只道受了些创伤,过几日便可痊愈。
魔族虎视眈眈,若苻璃重伤之事传扬出去,难保不会生出什么变故。顾勉也明白她的顾虑,点头表示明白后便应允了下来。
将苻璃安排妥贴后,锦凰便出了门前往议事大厅。那里,众位掌门及长老早已端坐两侧,等候她的到来。
“拜见诸位前辈,前辈们久等了。”她双臂前伸,冲诸人行了一个道礼。
青林抬手拦了拦,“小道友客套了。”
“锦小道友,今夜到底发生了何事?”氐氏长老谢桧率先发难,“神庙乃氐氏祖庙,无缘无故被人闯入,若不得个结果,让我等如何向先祖和族人们交代!”
“谢长老请息怒,锦师叔已承诺会细细道来,还望稍安勿躁。”萧奈出声,一张脸退去一贯的嬉皮笑脸换上了肃然,颇具威严。
谢桧被抢白,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他又想开口言语,一旁,乌衣截住他的话头,语气和缓道:“神庙乃我族供奉历代先祖的庙堂,于我氐氏至关重要,谢长老也是忧虑心切,言辞中若是有冒犯诸位,还望海涵。”
氐氏之中,作态老辣、心机深沉的人从来都是身为氐氏巫师的乌衣,而非脾性急躁易怒的谢桧,亦或是从来眉带笑意却绵里藏针的谢逸。
修真派的入驻虽是好意,护他们免遭魔族迫害,但他们心中恐怕并未怀着感恩,对他们修真宗派极为抵触。此事,众人也是心知肚明。
锦凰冲乌衣无甚表情地点点头,开始娓娓道来,“起因当从我派弟子江心月逃回氐氏之时说起。当初,魔族左使南淭掳劫我修真弟子十数人,倒非晚辈妄自菲薄,江心月之修为只算得中下之游,被掳劫的修士之中高于她实力的大有人在,却只有她一人逃出魔爪。此事,不得不说十分之蹊跷。”
江心月一事并非秘密,在场众人中早有疑惑的不在少数。他们在之前江心月初初逃回氐氏时,都去有意无意地试探过。所以,听闻她此言,有不少人暗暗赞同地点点头。
“晚辈与师尊虽心中疑惑,但经过多日暗中观察,江心月确实身受重伤且无异状。”
“但是在今夜,晚辈与师尊发现了不寻常之处,本该重伤卧床的江心月竟突然醒了过来,行动敏捷自如,完全不似受过伤。当时的情况尚未明了,我与师尊二人未免打草惊蛇,便没有知会任何人,而是暗中尾随她,最后发现她只身潜入了氐氏神庙。”
锦凰扫视了一圈聚精会神的众人,继续道:“之后,我们进入了神庙内的传送法阵,却不想那法阵是一道多向传送法阵,神庙是入口,它对应了多个出口,其中,只有一个出口是生门,其余均是死门,而我们便被传送到了其中一处死门。”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
“后来如何?”下座有人迫不及待地追问。
“之后,我与师尊冲破死门先后被传送到了一处宫殿。我们抵达之时,恰巧碰到江心月欲逃脱,而此时我们发现江心月已被南淭的元婴魔息所控制。”
“什么?是南淭?”青林惊愕道:“怎会是南淭?”
“南淭”二字在寂静的议事厅内激起层层巨浪,众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惊疑之色。
锦凰眉目肃然地点点头,“确实是南淭。我与师尊猜测,应当是在江心月逃回氐氏之前,南淭就已将元婴魔息注入到了她体内。今夜之前,魔息一直处于蛰伏之态,所以我们未曾发现。”
“竟是如此!魔族到底不死心!”迟长老咬牙沉声道。
“参见掌门及众位长老,弟子有事禀报。”疏言突然闯入,拱手冲众人行了一礼,朗声道。
“言儿,发生了何事?”青林侧目。他这个弟子素来沉稳,不会无缘无故这般不知礼数,鲁莽闯入。
疏言抬起头来,“回师傅,巡逻的弟子在氐氏外三里的地方发现了江道友。”说着,目光转向锦凰。毕竟是沧阆派的弟子,到底该知会沧阆派的人。更何况,今夜之事,明显不同寻常,那本该重伤的江姓女修兀地出现在那里,难保不与今夜之事有关。
锦凰心中一疑,道:“她现在人在何处?”
“我见她昏迷不醒,已通知归一谷的道友替她诊治。现如今,人就在先前她暂歇的房中。”疏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