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
云铧扶起重伤的风扬,走到锦凰身侧。夹带着忧虑的目光一直笼罩着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没有发现有受伤的痕迹才放下心来。
他看过去的瞬间,锦凰也恰巧望过来,似染着霜雪的眉梢一下子和缓了下来,沁出丝丝暖意。
“锦道友,许久未见。”
目光移向重伤不轻的风扬,锦凰点点头,“风道友,许久不见。”
“咳咳!嚯……嚯……”童成此刻,就像是行将就木的风箱,发出濒临死亡的痛苦喘息声。
锦凰将蟒鞭松了松,减轻了稍许窒息感,对方立时狠狠大口喘起气来,脸上的猪肝色也淡了些许。
如果就这样弄死童成,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她的那些痛楚,怎么说也要让他受千刀万剐之刑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诸位,方才之事我们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但前路恐怕我们再无法同行,望诸位好自为之。”云铧神色冷漠地看着几人。
经过方才之事,他也算看明白了,仅仅是一件异宝就引得他们抛下正邪之敌,相互勾结到一处残杀同道。
所谓的正道之义不过是随他们嘴里说说的罢了,需要以正道来正名的时候,便用正义来自我标榜,若是不需要正名之时,便可随意丢弃,待用到之时再度拾起,复又是那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可他们能如此虚伪善变,云铧却做不到。此刻,他若是反手将这几人尽数杀死,与他们这些人又有何异。自我保护是人的本能,但自幼以来师尊长辈的教诲让他做不到携私报复。经此一役后他也会吝啬信任,再也不会轻易相信外人。
“我们走罢。”云铧扶着风扬,看向锦凰。
对于他的决定,锦凰心底理解,也没有置喙什么。
她取出一截绳索将童成的双手捆缚住,松开他颈脖子上的蟒鞭收起,拍了拍他的小臂,嘴角微勾噙着冷笑,“童师侄就与我们一道儿罢。”
嘴巴得了自由,人也缓了过来,童成这个时候倒是硬气起来了,“锦凰,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锦凰嗤笑了声,抬眼冷睥他,“方才说了,同师侄你许久未见,想好好叙叙旧。我们这便走罢?”说着,抬手将他往前一推。
童成跌了个踉跄,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嘴上却是不甘示弱,“锦凰,你想报复我,尽管来便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锦凰定下步伐,冷眼看着他,明明不及对方的高度,那凛冽的眸光却好似能冰冻三尺,直看得童成背脊发凉、冷汗涔涔。
突然,她展颜一笑,凑近他压低嗓音一字一顿地道:“呵,以你对我所做过的一切,直接将你击毙,岂不是太便宜了你?”说着,妍丽的脸蛋往下压了压,下半张脸掩在暗影里,突兀的红艳唇瓣缓缓勾出一抹阴毒诡异的笑。
青天白日里,童成生生打了一个寒颤,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去了魂魄,变得死气沉沉,再无反抗之力。
锦凰冷冷一笑,推了他一把,继续往前走。
走出数里远,几人寻了一处稍微空旷的地方准备休整。
风扬的伤势很重,坚持走下去不是办法。而且,这地方诡异非常,出口在何方还不得而知。所以,先调息疗伤才是上上之策。
他在一旁打坐调息,而锦凰和云铧则在另一侧,彼此交换各自穿过荒漠风柱之后的遭遇。
原来,云铧是同另外一拨人到了此间异域。这片异域无日无月,却好似永远都是白昼不会天黑。在这里,树木遮天蔽日,荒草丛生,与锦凰进入的异域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就仿佛,一个是阳面,一个是阴面。
但是,同样的是,他们也遇到了可怕而强悍的凶兽。机缘巧合之下,云铧误入了一处小境界,得了一番奇遇。当他从境界中出来时,遇到了重伤昏迷的风扬,便将人给救了。
再之后,这二人又与魔修那拨人遇上了。他们看出云铧得了宝物,便起了贪念,于是狼狈为奸地结为同盟,一起绞杀二人夺宝。之后发生的事,便是锦凰所见。
“云铧,你可问过风扬,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听云铧说罢,锦凰便提出了心中疑惑。
“问过。”云铧点点头,“你还记得先前我们在仓古道听到的那则消息么?垵南突然出现墟洞,白蚀峰和陆家各率领门下弟子和族中子弟进入一探究竟。”
“自然记得。”锦凰一点就透,“你是说,风扬是那时进入的垵南墟洞?”
“如此说来,那墟洞通往的异界……”
云铧点点头,“恐怕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如果不是墟洞连通的异界和荒漠风柱连通的异界是相连通的,那风扬又怎么会和他们遇上?
“照这般看来,垵南突然出现墟洞,而差不多时候荒漠也出现了异动,这两者极有可能存在着某种关联。”
“我也这般认为。”云铧点头赞同。
突然,脑海中划过一事,他看了眼不远处被捆缚着的童成,选择了密语传音,“锦儿,我还发现了另外一事。”
锦凰转头看他,见他眉目深锁,似有万千疑虑,“怎么了?”
云铧顿了顿,道:“你可还记得我们被卷入风柱后看到的那座破损的法阵?你可能不晓得,我们诡道一脉主修法阵。那座破损的法阵,其实是一道封印。”
虽然已经从鬼鼎那里知道了此事,但很显然,他要说的不仅仅是这一点。
锦凰抬眼看他,静待下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