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科夫点点头,将普戈的话牢牢记在心中。此时他还不知道这位老人心中作出的决定,就像无数以身证道的烈士一样,普戈要为继往开来的路上,树立一块指明方向的路碑。
苏尔科夫走进办公室,亚纳耶夫的两指间还夹着一根香烟,他在沉思,看见自己一心培养的意识形态守门人出现在面前,总书记一反常态的表现出温和的神情。
“客套的话我就不说了。今天过来也不是听那些罗里吧嗦的工作汇报,将你提升到书记处书记的位置,原本是想兼任宣传部部长,但是考虑到苏尔科夫同志工作的重要性,虽然名义上宣传部和书记处并没有直接联系,但是我还是给了你充分的管理权限。”
苏尔科夫安安静静的总书记说话,没有开口打断话题。
“之前我一直强调的是抵御美国和西方的和平演变计划,还有舆论渗透,但是最近我希望能够分担出一部分的精力,来针对国内的某些消极风气。”
政治嗅觉灵敏的苏尔科夫回想起走廊里普戈突然对自己说的话,大致上猜到了亚纳耶夫要干什么。
“亚纳耶夫总书记,你是否准备对党内或者政府内部的某些人下手了?”
苏尔科夫已经察觉到了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讲话,会有可能会成为某些事件的起始点。他必须在风波中站在对的一方,牢牢抓住那面旗帜。
“是的,我需要苏联宣传部门进行造势。越到了更新换代的时候,越需要凝聚民心。现在组织内部已经出现了腐败的声音,我们不能将他们放任自留,必须掐死在摇篮之中。还有那些阻拦改革的人,已经不再适应改革的人,都需要被革除掉。”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苏尔科夫点点头,亚纳耶夫开始这么做意味着亚纳耶夫时代即将成为过去式,而被私底下传为接班人的弗拉基米尔同志即将登陆上苏联的历史舞台。
“这场运动,是由普戈同志主导吧?”他托着下巴,有些惊讶于亚纳耶夫的无情,即将退休的人还要利用最后一次。
亚纳耶夫点点头,苦笑着说道,“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执行这项计划,你未曾接触过内务部,而弗拉基米尔同志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人。普戈的元老身份不但能压住各路的派系,同时也可以将清洗完美的执行下去。”
“而且普戈同志,是自愿的。我也答应了他,在他退休之后将会得到充分的政治庇护,没有人会找他的麻烦。”
亚纳耶夫仁至义尽了。
坐在对面的年轻人终于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其实他也害怕被当做弃子,普戈可以用退休断掉所有人的报复念头,但是他才刚刚风生水起,怎么可能被葬送前程。
现在有了总书记的首肯之后,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我现在开始准备吗?”
苏尔科夫不喜欢浪费时间,尤其是亚纳耶夫交代的任务。他已经站起身准备出门了。打一场仗是困难的,而且对手还有可能是自己的朋友,老师,甚至是曾经支持过自己的那一批人。他需要的不仅是勇气,还有对信仰的忠诚。
“现在开始准备吧,等下我还需要去一趟莫斯科大学,进行一场演讲。”
亚纳耶夫掐灭了烟头,整理一下领带和衣袖。今天的预约已经被排满,很久没有踏出克里姆林宫的亚纳耶夫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抛头露面,表示自己非常健康。也粉碎了流行在莫斯科的各种病痛阴谋论。
他的身体还不至于糟糕到安德罗波夫的级别。
“青年人才是祖国的未来,这世界时我们的,但终究是他们的。”
亚纳耶夫抛下这句话,转身出门。
室外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原本莫斯科大学想为亚纳耶夫的到访作出隆重的接待,但是却被对方一口拒绝。克格勃第九局的负责人告诉校长一切轻车从简,因为总书记坚决反对个人崇拜与特殊化,一切如常照旧就行。
那些试图想要闹特殊的官员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煤炭矿场挖煤,亚纳耶夫在某些方面对待官员及其严苛。对于他而言,官员总是可以补充的,这一批不行就拉出去以儆效尤,直到下一批记住自己的位置。
大礼堂已经人满为患,他们很少看到国家领导人会造访自己大学。在印象中国家元首应该是躲在总统府里日理万机没空踏出空中阁楼一步的高高在上者。似乎只有西方国家才会表现出亲民的到处访问。
亚纳耶夫的身影出现在讲台上,下面已经开始骚动起来。中等身材,带着眼睛,灰白的头发还有凌乱,似乎没有经过可以的打扮。任谁都无法将面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中老年人与全世界最顶尖的政治精英联系起来。
她站在讲台上,望着台下的学生,沉默不语。
三十秒,一分钟,一分半……原本一开始学生还安安静静的等待他的高谈阔论,但到了第九十秒,大部分人都感到奇怪和不耐烦。同时心里也泛起一个问号。
总书记同志到底怎么了?
第九十秒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没有想象中慷慨激昂,雄浑壮阔,甚至还带着一丝的慵懒强调。某些原本期待能够见到精彩演讲的学生大失所望。
这就是被神化的总书记?未免也太掉档次了。
亚纳耶夫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