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又该要给格勒夫人准备 药膳了。
在这之前,曼娜取来一种名为“星叶子”的草药,将其捣碎,倒入煮沸的开水中熬煮,待到草药沉底,她用细纱过滤,反复几回,直至过滤所得的水清澈芜杂。然后将干净的餐布的一角蘸入其中,还有些温热。
曼娜取出,放在桌上,并将盆中水掩上。
月儿踩着时间来,道:“小姐,给夫人准备 的药膳。”
曼娜接过,用手扇着气息,闻了闻,道:“明日小火再多炖些时间。”
“是。”
“等等。”曼娜用刚刚浸透的餐布一角,擦拭了一番辅盘和汤勺,边道:“食器不要沾了水渍。宫中不比家中随意,凡事都要想得细致一些。”
“是,还是小姐想得周全,月儿下次注意了。”
“这宫中规矩,你也得多学学。毕竟这里不比家中,凡事得要多思量,小心行事。去吧,先端去医官局查验,再送往夫人阁院。”
“是。”
而今日,阴着天,月儿来迟了一些,曼娜还是按往常一样,将食器擦拭了一遍再让月儿端了去。临走时,曼娜嘱咐别忘带了伞。这天,说变就变了。
兴许,格勒夫人,今天也没胃口会吃得上了。
昨夜格勒长宇还是回来左翼的阁院就寝,今天他的态度确实有些不好,或许这些日子以来,他勤于政务,确实对左翼有些疏忽了。可是,他只是担心左翼,不希望她被卷入朝政的纷争中来,受到伤害。苏恒安的事情,必须要早做了断。
而左翼也根本睡不着,她听到格勒长宇的声响,却还是故意 装睡着。
两人背对而睡,她又是能感觉到格勒长宇翻了身,她感觉到身后有一双温柔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她。
偶尔,格勒长宇试探性的将手搭在左翼的肩上,一会,手离开,他帮左翼把被子盖好,一会儿,一只结实的手臂环抱着,不经允许地在她脖颈间轻吻,然后任性地靠着她的背睡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左翼仍然假装睡着,这是他们在一起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左翼觉得格勒长宇自从当上了格勒王以后,整个人都变了。
他越来越多的时间在国事上,越来越少的时间可以陪她,争吵,只因他们之间过少的交流拉远他们的距离,徒增了许多猜忌。
左翼有时候在想,也许她也变了。她从来没有像这样担心一个人总会有一天离她而去。她本应该相信他的,她是用尽了自己的一生来相信了这个男人。可是,现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猜忌了呢。
左翼迷迷糊糊,一晚上没有睡好,好像醒着,又好像做了一个浅浅的梦。她听到格勒长宇翻身起来走动的声音,他轻声说:“今日让夫人多睡,万不要吵醒她。”
左翼像是又睡了许久,当屋子终于抵挡不住窗外的光亮渗透进来。左翼完全才醒过来。她道:“怎么是你,灵儿又是去哪里了?”
小碧端着水盆在帐外等候,道:“小碧也不清楚,夫人是否需要 起来洗漱了?”
“灵儿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隔山差五的又知道 跑哪里去了。”左翼碎碎念着,起来洗漱,用完早膳,仿佛还是没清醒,便在院子内耍起武功来。
一会儿的功夫,她突然停下来,对小碧道:“小碧,你不觉得今天有些奇怪么?”
“奇怪?小碧怎么不觉得,夫人觉得今天有什么奇怪的呢?”
左翼看了小碧一眼,道:“今天这宫里,异常的安静,安静有点让人有些不安。”
“小碧怎么觉得和平日里不是一样的么?”
“格勒王下朝了么?”
“这个小碧一直侍奉在夫人左右,未曾离开,并不知道 朝堂是否议事完毕。”
“往常这个时候,王都下了朝了。他一有空就来找我。”
“兴许今日王事务繁多呢。”
难道是自己没睡好,想多了么?左翼擦了擦额头的汗。
“夫人,今天有些阴沉,一会兴许是要下雨,天气有些凉,您还是先回屋吧。”
“你派人去找找灵儿。”左翼心中正那么纳闷,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总是不告知她一声便消失无影无踪。
她走进房间,准备 倒些茶水,却见窗户上飞来一只鸽子。
左翼走进一看,窗户上有些细细碎碎玉米粒,白色的鸽子不怕生人,继续 享受 着它的美食。
“小碧,小碧。”左翼唤了两声小碧,没人应答,她才想起来,刚让小碧去派人去找灵儿了。
哪里来的鸽子?左翼突然警觉起来,她仔细一看,那鸽子脚上还绑着信筒。
她心生疑惑,抓起鸽子,取下信筒,打开,一张曲卷的信倒了出来,字迹娟秀,像是出自女子之手,写道:“今日午时,格勒城西,刀光无影,同族有难。”
这信笺中短短十六字,像是求助的信号,也像是在传递“同族有难”的信息。这封信是给她的还是给谁的呢?左翼阁院中从未喂养过信鸽,这信鸽莫非是迷了路?还是被这窗台上的玉米粒所吸引停留?
不对,左翼越想越是奇怪,她起身后,小碧便打开了窗透气,她洗漱、用餐直到她到院子内习武,小碧会同时将房间收拾一番,她未见小碧将玉米粒放置到窗台。
到院内后,小碧便陪同她在院子里习武未曾离开。
今日阁院异常安静,灵儿不在,嬷嬷也不在,其他侍女是不被允许进入内室的。
那么,这么想来,鸽子和玉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