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跪,左翼始料未及,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底的苍凉迎上来。她没有留下一句话,匆忙狼狈走掉。
“小姐,地上凉快起来吧。”月儿将曼娜扶起来。
曼娜一改刚刚委屈掉泪的神情,望着左翼远去的背影,她突然开始讨厌现在的自己了。
左翼带着沮丧回到了阁院,阁院的侍女们乱成一锅粥,她知道,格勒长宇一定来过了,识破了她的诡计,发现了她偷偷跑出宫的事实。如果小碧没有说漏嘴的话,长宇应该还不知道左翼已经知道了他的全盘计划。
“小姐,你这是去哪里了?”灵儿终于盼到左翼回来,道:“王来过,大发雷霆,派了好多人出宫去寻你了。”
“早上小墨来说,东盈华有要事出宫,我便跟了去了。”
“小墨?小墨是谁?”灵儿疑惑。
“小墨是东盈华的阁院侍女,不是你安排她盯着东盈华的去向么?”
灵儿细想了一番,确实不认识一个叫“小墨”的人。灵儿道:“灵儿并不识得此人呀。”
思绪万千的左翼突然回过神来,道:“莫非是你安排的人,托她前来相告的?”
灵儿摇摇头,道:“给东盈公子阁院送饭的厨娘与灵儿交好,灵儿是托了她留意东盈公子的去向的,灵儿也交代,凡事有消息,需要她直接与灵儿联系,再说,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那厨娘也是宫中老人了,这点心眼还是会有的。如非有意外,想必她也不会托她人前来相告。”
“这就奇怪了。”左翼突然纳闷起来,最近怪事连连,想必都绝非偶然的,一只突然而来的鸽子带来一封将左翼带往刑场的信笺,一个神秘出现盒子让左翼发现了被关押着的族人、和一个莫名身份的侍女又让左翼撞见了攻打斯捷城的阴谋,它们似乎都在左翼迷茫的时候正确出现,将左翼引向真相的路上。
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缘何不现身?缘何他能将这一切如此洞明?
左翼道:“灵儿,你去和厨娘了解下情况,顺便,去人事府,查下这个叫小墨的侍女。”
灵儿正要走,左翼将她唤住,道:“关于柯曼娜,你都调查到了些什么?”
灵儿吞吞吐吐,遮遮掩掩,道:“还没......”
“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不用瞒我,尽管说便是。”
灵儿见左翼自回宫来,魂不守舍,兴许是这一趟出去遇上了什么事情让她为难了。左翼再这么一说,灵儿却也猜到了几分。
就在这几日,灵儿通过多方的关系,接触了之前曾与格勒长宇随行到福济馆求学的侍卫,从他们口中零零散散的描述,灵儿大约知道了柯曼娜与格勒长宇之间的事,再加上,她昨晚狠狠地灌了小李子几杯,小李子只是个有酒胆却没酒量的家伙,几杯下肚就已经分不清南北,认不清爹妈,灵儿问了他什么,都毫不保留的兜了出来。
灵儿道:“小姐,灵儿要说了,您可别生气呀。”
“你说。”
“柯医官曾与王同到福济馆求学,二人在求学中,经常待在一起,格勒王对柯曼娜也是照顾有加。”灵儿偷偷地看了左翼的脸色,继续道:“后来,老格勒王驾崩,王被急招回宫,并为先王守灵一年,之后便在重返福济馆,学成之日,柯医官执意要去游学,王很生气,便在相国公的谋划迅速返城,也就是后来,您和王相遇之时。再后来,小姐你也知道了,柯医官游学途中遇上了祖爷爷,并将他仙骨带回。正因如此,宫中就有些人说......”
在旁人给灵儿描述时,便清楚的道明了,游学期间,格勒王与柯家女二人郎情妾意,众人皆知,这些话,左翼听了定是不高兴了,灵儿才故意轻描淡写地谈及二人游学之事。
“说什么?你不用吞吞吐吐的。”
“说柯医官是祖爷爷为格勒王选定的夫人。”灵儿怯懦。
“哼,这些人真是会说风是雨,不过是恰巧将祖爷爷遗骸送回格勒城罢了,却硬生生地被传为是祖爷爷内定的准媳妇,仿佛他们能听到死人的说的话似的,再说,若真是如此,为何她柯曼娜当日从爷爷遗骨归来时不直接挑明?为何却以一个医官之名不明不白地身居宫中。”
“夫人息怒,也不过是臆想,祖爷爷已经去世,没有人能够证实此事。”灵儿安抚左翼。
“你还打听到些什么消息么?”
除了这些还听说,柯医官可能是破魂术的传人。”
“破魂术?”
“嗯,是格勒王的传承之法,到了祖爷爷一辈,便不再传给格勒王,如今祖爷爷将破魂术传给了一个外人,并安排她将遗骨送回,目的,就是想让破魂术重归格勒城。不过这些,都是灵儿听来的,不同的人描述,也竟是不同的版本。难分真假,后来,柯家经营不善,家道中落,相国大人看中柯医官的天赋,便举荐她入宫来。”
她道:“想来这相国的女子悉数可都是来自相国府的。”包括左翼自己,她想起自己初到格勒城,也是在相国府过渡的。
他们是格勒长宇的养父母,左翼自当也是待他们如亲生父母一般,可毕竟不是娘家人呀。他们收留了柯家女,同情她,欣赏她,不惜将她举荐入宫做正宫人,可他们可曾想过左翼的难处和痛苦。
“小李子酒醉间还说漏了一件事。”
“什么事?”
“前些日子,王移驾灾区坐镇,那段时间里,柯医官也去了灾区。”灵儿听小李子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