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孟烨就是一个市井粗人,高攀不起!”
孟烨微醉,跌跌撞撞,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个背影曼娜似曾相识。
它融进夜里,消失在天幕,仿佛重来没有出现过。
寂静清冷的柯府突然寒意四起,风,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四窜,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挣扎逃脱的猫。
它像极了曼娜无措的心,锋利的爪子抓得她的心遍体鳞伤。
她看着孟烨渐渐走远,那个背影像极了尤胤离开时的样子,他走了,就也永远不会回来了。
“你选择了没有我的生活,那么,你跌倒了,我就不会再扶你。”这是尤胤留给曼娜最后的话,之后,他真的再没有出现过。
她胸口绞痛得厉害,仿佛心的一部分也随着孟烨融化,只剩下一个心房。
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月儿听到院子里没了声音便出来了,过去扶着曼娜,道:“孟公子终于肯走了!”
“是,他走了。”月儿不经意的话,似乎触及了曼娜低落情绪的最低点,她的泪水突然莫名汩汩而出,她道:“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他们一个一个的离开我,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些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月儿感同身受,心疼不已,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小声嘟噜着:“还有我。”
而门外,有一个人,曼娜想见又不知道如何面对的那个人。
他看到了愤然离去的孟烨恼怒地在柯府门外的墙上留下了一拳印记,他在半掩的门前,听到了曼娜发自肺腑的哭诉。
就在今日,格勒康泰奏请将柯曼娜的“正宫人”扶正为“夫人”。本已平息之事偏偏又旁生枝节来。叔父又称这是为了能让魄勒家族。这样冠冕堂皇地胁迫,让格勒长宇心中着实不痛快。
叔父以辅佐之名,掌握朝政,格勒长宇现在,势单力薄,羽翼未丰,还不足以与之对抗。他只能暂且不反驳于他。可已经察觉危机的格勒长宇暗中已在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
可他不明白的是,曼娜怎么会与叔父联系如此紧密?
难道,柯曼娜自始自终都是叔父的人么?
格勒长宇曾私下派人调查,才得知柯家家道中落,发生了很多变故,柯家举家迁走他乡,现如今,柯府只剩下柯曼娜一人留在格勒城。可为什么曼娜会一个人留下?而不同柯家一起离开?
更令人费解的是,从中整垮柯家的幕后黑手竟然是叔父!
而在这之前,曼娜曾在叔父医馆就职,后来因故离职,不久之后,柯府便一而再再而三出事。在那段时间里,小公子染疾,曼娜为小公子医治而与相国府的来往时疏时近,至此之后,而叔父竟然多次举荐曼娜入宫,并不惜将她扶上夫人之位。
莫非曼娜并不知道是叔父从中作梗?甘心任叔父驱使?
还是叔父是因有愧于曼娜?
不对,那不是叔父的作风。若是为了魄魂之术倒是说得通的。
但若仅仅是为了魄魂之术,叔父计谋多端,何故如此大费周章呢?
格勒长宇始终不相信曼娜是会以魄魂之术要挟,企图贪图富贵的人。
她的哭诉里更多的是无奈。
如果因魄魂之术令她如此境遇,那么今日,格勒长宇前来就是想让曼娜归还魄魂之术,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他恐怕没有办法开口。
“王。”眼尖的月儿首先看到了门后的格勒长宇。
曼娜缓过神来,慌乱地擦拭了眼泪,恭迎圣驾。
“都免礼吧,你们到门外候着。”格勒长宇将月儿和随从支开,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曼娜,道:“既然难过,为什么不去挽留?”
曼娜有些忐忑,格勒长宇不会是听到了她和孟烨的对话了吧?
一个即将入宫的女子,却为另一个男子落泪,是不是犯了杀头之罪。
她道;“王,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不知道这样的解释,格勒长宇是否愿意接受。
格勒长宇也调查过孟烨,他和曼娜是曾经通过相亲结识,据说曾论及婚嫁,不过最终孟家因为柯家衰落而毁了婚约。
或许这也是件好事,格勒长宇觉得,一个整日无所事事的公子哥,怎么配得上曼娜。只不过,在当地,被悔婚的女子便落到不好的声誉,这对曼娜着实不公。
格勒长宇不经意地环顾了一周,偌大的柯府没有生气,若是曼娜进了宫,这里恐怕只住着月光。格勒长宇的话到了嘴边,但他终究说不出口,道:“我路过此地,顺路来看看你。”
曼娜有些吃惊,可心里别提有多开心。她道:“臣女,谢过格勒王的关心。”
“柯家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若愿意,我可派人将你父母接回来。”
可父母在哪呢,曼娜尚不可知。
她本以为是格勒康泰抓走了他们,可曼娜目前并无证据,空口无凭,再说,就如同相国夫人提醒她的,她始终是外人,若是她说是相国公绑走了他们,是相国公造就了她现在的一切,格勒长宇又会信她么?
他不会的,说不定还会冠以挑唆之名。相国公和曼娜,她终究是一个外人,一个微不足道的外人。不然,曼娜曾三番四次的稍人托话给他,求他相助,他就不会不愿意见她一面,就不会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曼娜只能自己想办法。她道:“暂时不必了,父母二人临走时交代,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