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倏然而过,艾雯和格勒长平已经在树屋呆了五天,艾雯的身体渐渐好起来,他们和戚风过着轻松而平淡的日子,白天出门看看有没有猎物掉到他们的陷阱里面,晚上便在家里饮酒畅谈,似乎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小破孩身上有聊不完的事情。
艾雯见戚风的虎皮衣衫已经有些小了,可戚风当成是宝贝不舍得换,艾雯会些针线活,她便将洪一飞的一些旧衣和那虎皮拼接起来,制成了新的衣服,足够戚风穿上两年。艾雯有时候想,她若是回去了格勒城,她一定从格勒宫里带很多衣服和食物来给他们。
洪一飞对艾雯的手艺赞不绝口,毕竟家里没有一个女人,这些女红他一个大老爷们糙汉子哪懂得,他自己没关系,就是苦了戚风,洪一飞就是忽悠了下他,随便弄了块虎皮让他裹身,戚风却把它看成是宝贝一样爱惜。
戚风自然是赞不绝口,以前除了莲姑姑,就没有人对他这般好了。
表面上聚在一起的时光其乐融融,可是,却各有心思。
格勒长平盘算着回程的日子,出来已久,哥哥一定很担心,加上,他和嫂子一同坠崖,至今没有看到有人来搜救他们,对于外界来说,他和嫂嫂正算是生死不明。
不知道 这次同出行他们的人马是否还有人存活着?布禅和邪女回到格勒城了么?他们是会在寻找他们的路上,还是已经将他们坠崖的消息传回了格勒城。
哥哥若是知道 嫂嫂坠崖,他一定又很伤心吧。
格勒长平偷偷瞄了瞄艾雯,格勒长平本以为这里没有格勒宫的锦衣玉食,嫂嫂定是过不惯这里贫困的生活,可是,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她的心越来越欢乐,她好像,更喜欢这里。
这些天以来,她从未提过哥哥只字片语,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三句话不离哥哥,她的愁,她的忧,她的喜怒哀乐好像围绕着哥哥转动。
那十年来,她到底经历 了些什么?
为什么,她突然离开格勒城,长长的十年里仿佛人间蒸发,毫无音讯。她甚至没有来和长平告别。
为什么十年后,当她再回来的时候,却将过去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十年,你过的好么?格勒长平在心里无数次发问,却一次都没有问出口。
艾雯似乎感觉到有人看着她,她侧一侧身,撞见了格勒长平躲闪的眼神。艾雯时常揣测他的心思,她担心格勒长平突然说出要离开的日子。短短的五日,她已经喜欢这里的人和这里的生活。或者说,她想要逃避长生天的生活。她常常晚上闭上眼睛,就看到灵儿,看到那个冰棺里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艾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长生天也好,格勒城也好,二夫人、三夫人也好,格勒长宇也罢,对现在的她来说,就是一些陌生人,对于格勒长宇,她甚至不确定自己的心勒长宇声称他们是夫妻。
而反倒是,只有短短五日相处的洪老前辈和戚风,更像是艾雯的亲人。
不知道 过去,又想象不到未来,艾雯有时候觉得自己在这时间仿佛是一个多余的人。她有时候想,上苍让她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又让她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是不是明明指引着要重新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她可以留下来么?
留下来这个问题不仅仅是由格勒长平和艾雯来决定,还要由一直陷入沉思的洪一飞来决定。他将格勒长平和艾雯留下来住在这里,也是冒险的行为。他要在他们身体恢复差不多的时候赶紧将他们送走,这样才能在被发现 前,保住他们的性命。
入夜,他们各自散去,艾雯无法入睡,辗转反侧,感觉好像还没睡去,天就已经亮了。她赖不住床,爬了起来。她推开窗子,一股清凉的风偷袭进来,裹挟着青草的湿润和清香,晨曦微暖,晕上了窗户的栏边,远处,一道炊烟渺渺升起,她顺着眺望,看到在树木从中隐约藏匿着几排船形屋。
艾雯心中一阵小惊喜,那里是不是戚风说起的莲姑姑住的寨子?
她突然豁然开朗,想要去瞧一瞧看。她轻轻推开门,见格勒长平与戚风横七竖八的睡着,她不忍吵醒他们,提着小裙尾,小心翼翼的越过他们,她顺着绳梯爬了下去,一最后一脚踩空,重重摔在地上。
“哎呦。”她低声呻吟,然后爬起来,掸掸身上的灰。
绳梯口突然探出了个脑袋,半睡半醒地道:“喂,你要到哪里去?”
只见戚风伸手敏捷,踩着三两支点就稳稳着了地。他睡眼迷蒙,揉了揉眼睛,道:“左翼姐姐,你自己一个人不要到处乱欧,万一在森林里迷了路,我怎么向长平哥哥交代呀。”
“我刚才在楼上,看到前面不远处有炊烟,还有屋子。”艾雯道。
“我知道 呀。”
“还有很多人。”艾雯继续 道。
“那我也知道 呀。”戚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掰着手指算了算,道:“村子里今天会有个仪式。”
“戚风,那你带我去看看吧。”艾雯心想着兴许能在哪里买得些新衣服。
“好吧好吧,不过,到了那里,左翼姐姐你可得要听我的呀,不要到处乱跑。”戚风千叮咛万嘱咐。
“知道 了知道 了,你这个啰嗦鬼。”
戚风又在地上捡了棵草,放进了嘴里叼着,手枕在后脑勺,大步的走在前面,艾雯则随后跟着。
艾雯好奇地问道:“戚风,既然有寨子,你和洪前辈为什么不住在寨子里呢?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