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澄净,月光如水。邪女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道:“长宇哥哥,对不起。我一直在怪你,开始,我把南甫的死算在无情的长老和你的身上,是你改变了斯捷城的一切,也改变了我的一切。可随着时间,斯捷城渐渐被淡忘,我却把帐算在了你一个人头上。我不希望你对我好,这样会让我放松警惕和复仇的心。”
格勒长宇像往常一样走近她,握上她瘦小的肩膀,道:“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放不下,我不怪你。”
邪女转回头,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她把平时用来占卜的椰壳等装在一个黑色袋子里,交给长宇,道:“我想清净几天,不想占卜了。知道太多的未来,就会有太多算计。可不是每次算计,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人终逆不了天。帮我收着几天好么?如果我不再找你要,你就把它们丢了吧。长宇哥哥止步吧,左翼还在等你,邪女,告辞了。”
她加快了脚步,踩碎了月光,只听见她嘴里呢喃道:“你会怪我的......”
两天之后,邪女再没有机会找格勒长宇拿回那个黑袋子。那天晚上,格勒长安冒冒失失,跌跌撞撞的跑来找邪女,说是左翼夫人有急事找她,事关哥哥长安。尽管,邪女曾对格勒长安闪过一丝怀疑,但最终选择相信他,没想到却因此,走进了自己的命数。从那一晚之后,没有人再见到邪女。
格勒长宇得知邪女失踪,派人去查,没想到被被告知南郡死在名仕居,因失血过多而死,死状惨烈。格勒长宇忙打开她的黑袋子看,椰壳里,只有一块刻着“终”字的占卜石。恍然大悟,原来,邪女早就算出自己大限将至,故才说了一番奇奇怪怪的话,她是在向长宇告别,可他却没有听出来,格勒长宇气恼地重重的一拳打在案台上。
可她为什么会死在名仕居呢?
这不可能!
几天几夜赶路,曼娜一行人终于到达静修寺。静修寺是一座皇家寺庙,据说早在有格勒城之前,寺庙就已经存在了。曼娜稍作安顿,就催促着孟烨去接应月儿,恰巧月儿也于当日赶到了静修寺。
当月儿和尤胤一同出现在曼娜的面前时,她十分惊讶。
“夫人,您一路顺利吧。”应月儿问候曼娜,却一眼都不瞧在一旁的孟烨。
“嗯。”曼娜应和着,可她的心思却在带着面具的尤胤身上。
“尤胤拜见夫人。”
“尤镖头免礼。”左翼道。
“夫人,尤镖头及时赶到,救月儿于危难。”
“月儿,你带他们下去稍作休息,我和尤镖头有些话要说。”曼娜道。
“是。”月儿带着众人离开,连同疑惑的孟烨。
尤胤缓缓地摘下面具,他清俊的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他说道:“好久不见。”
“真是好久没见,如果没有记错,有五年了。”
“你还是记错了,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在七年前。”
“哦,原来有七年这么久了。”曼娜感叹时间飞逝,然后说道:“月儿,真是又麻烦你了。”
“只要夫人需要在下,尤胤随时听候差遣。”
“已经不在格勒宫,不必再喊我夫人,还是喊我曼娜吧。”
“直呼夫人闺名实在不妥。”
“在静修寺,在佛前,人人平等。还是喊我曼娜亲切些,尤胤同学。”
“好的。”尤胤说道:“你为什么要突然离宫?这个时候对你并不利。”
“我以为我放弃了一切,他们就会放过我。可终究猜不透他们的心。”
“即使是到了这里,你还是得多做防范,除了王子,魄魂术也是他们的目标。”
或许是长途跋涉,曼娜一些疲惫,脸色不佳,突然之间一些晕眩,她赶紧扶着椅背。
尤胤见状上前扶着,道:“我帮你看看。”摘下曼娜手套的瞬间,他眉头一紧。
号脉的同时,曼娜一直望着尤胤,十年了,十年前那个连她摔在地上都头也不回的人,此刻,还如当初一样关心她。虽然当初尤胤丢下一句“以后她一切的事情他不再参与。”可当知道曼娜有危险时,他仍会赶来。这份情谊,深重。
“你夫人近来可好?”曼娜闲聊道。
“一切安好,就是太过清闲。”
“看来你有怨气。”
“女人总是不过问我们男人的想法,就擅作主张把我们往外推么?”
说话时,他抬头看了一眼曼娜,发现她一直看着她,四目相视,彼此又尴尬避开。
“你是说月儿么?”曼娜问道。
“芮芸和你一样,爱一个人太用力,会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她唯独忘记了自己也要快乐。”
一句话,戳中曼娜的心。
尤胤继续说道:“她不明白,男人的爱也只有一份,无法分割,更无法伪装。我不会因为一个孩子,去娶一个不爱的人,而相反,我爱她,即使没有孩子,我依然会爱她。”
“可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像你这样想。”
“那只是.......因为爱的不够罢了。我们可以领养很多孩子,完成每个人生的角色........可如果怀孕,像你这般状况,我一定建议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曼娜知道,尤胤一把脉就能看穿她的身体状况,她抽回手,道:“可你的这个建议,我相信换成芮芸,她也一定不会答应。”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比你的年龄老至少5岁,所以你一直带着手套,瞒着所有人。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