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重响,大概就一阵风吹过,东盈雪捏着长平的脖子抵在一棵树上,那老树皮渣子掉了一地,有些许扎进了长平背部。她道:“别惹我,自从变成血魔人之后,我的脾气可比以前差多了!”她慢慢松开他,道:“你最好听我的,我不想每次为你擦屁股,也不想我们每次为这个问题吵架。”
东盈雪性情大变有目共睹,艾雯从她身边小心翼翼地走过上前扶住长平,他的脖子被弄得通红,她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咳咳~与你无关。”格勒长平道。
“都是因为我,你才变成这样的。如果不是因为我......”艾雯看到长平枯瘦的脸,便想起他被围剿的情形。他本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子,却因为艾雯的缘故改写了人生的轨迹—从格勒城的公子沦落为人人喊杀的血魔人。如果是强大的左翼,而不是艾雯,那长平就不必遭受并承担这一切。这种深深的负罪感就像盘根错节张在心头的老树根,每次看到长平非人的境况时,总让艾雯心痛不已。她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一切呢,她要怎么做,才能够把长平变成原来的长平呢。
“你不必自责,这是我的宿命,逃不了的。邪女早就帮我算过,原本我不信,还诋毁她,现在我信了,她真的是以为很专业巫女。”长平道。
她最怕他不恨她,艾雯的眼泪簌簌而下。
“听说.......”长平停了一会,继续道:“孩子没了。”
短短四个字,推掉了她内心的最后的坚强。孩子没了,格勒长宇怪她,格勒长宇有了新欢……所有的委屈顷刻间如决堤之洪淹没了艾雯的眼睛,她箍在格勒长平的胸口放肆地大哭......
可她只是用力地哭,仍然把委屈窝藏在心底,那个角落,还有她的一点点尊严,还有她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愿意承担后果的一点点执着盒勇气。
“没事了,没事了。”他嘴笨到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挤出来三个字。此时,他再也无法为她做更多的事情了,他唯一能坐的,就是把她安全地送回到哥哥的身边,只有他才能永远护她安好。等到左翼稍微平静了一些,他道:“我送你回宫吧。”
“不,格勒宫对你来说太危险了。”艾雯定了定情绪,问道:“长平你们今后怎么打算呢?格勒城,始终是不安全的。”
“我.......我们大概会离开格勒城。”
“你们要去哪?”艾雯知道,天下虽大,可哪里能容得下血魔人呢。
“我会随东盈姑娘去定城。”
“定城的人对你们会有偏见么?”虽未踏足定城,可艾雯琢磨,长平和东盈雪嗜血而生,试问,哪里的人愿为刀殂呢。
“你放心吧,定城是我的地盘。而且,长平已经在练习以qín_shòu为食,只要不伤害人,在一个不知道世间存在血魔人的城市里,我们还是能和人们友好相处的。”东盈雪插了一句。
“那很好,很好。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取到你的血,我们就走了。”东盈雪道。
艾雯疑惑地问道:“我的血?要来做什么?”
“因为格勒长平在成为血魔人时,饮食的第一滴人血是来自于你,所以你是他的宿主。这就是为什么今天他会突然出现,因为你的味道,你的鲜血时刻都在牵绊着他。一般来说,血魔人是不会轻易离开宿主身边的。所以唯有将你的血让他随身携带,如同你在身边,格勒长平才能够安然地离开格勒城。”
二话不说,艾雯露出雪白的手腕道:“好,来吧。”
“爽快。”东盈雪拿着寒冰骨瓶欲走近左翼,格勒长平一把夺下她的骨瓶,道:“我来吧,你最好回避一下。”
“怎么,你还怕我见血控制不了我自己么?呵呵!”东盈雪笑道。
格勒长平沉默着如同回答了她,等东盈雪撤远了些,他对左翼道:“你稍微忍耐一下,会有一点疼。”
“没事的,我不怕疼。”她咧着嘴握住了小拳头,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透。
小刀在她的手臂上划过,血一滴一滴地落入剔透的骨瓶里,这骨瓶据说能保持鲜血长久不凝固。随着血量地渗出,空气里血的腥味越来越重。格勒长平的手和身子开始有些晃动,他冒了汗,表情看起来有些慌张,不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他的眼睛闪烁。
“长平,你要克制住自己。”东盈雪方才说,长平正在练习以qín_shòu为食,戒掉对人血的渴望。如今艾雯鲜血直流,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也是一种历练,只有熬过去了,他才能真正的成功。尽管,艾雯心理也忽上忽下,可她相信长平不会伤害她。
可就在后一秒,长平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的伤口,他吮吸着芬芳的鲜血,沉醉其中。说来奇妙,艾雯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但她能感觉到鲜血正在加速流出,进入到长平的身体里。她想挣扎和制止,可某一瞬间看到长平贪恋和满足的表情,她竟有一种放任去赎罪的心思。
直到长平终于提起骨瓶,轻松地道:“好了。好了。”他似乎说给艾雯听,也说给自己听。
艾雯手臂上的伤口也同时结了痂。那一刻,艾雯才突然明白,她和格勒长宇之间,是过去和过去的联系,是左翼和格勒长宇的联系,而她和格勒长平之间,是血与血的联系。如果,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左翼,如果她从开始就不是格勒长宇的妻子,结局会不一样么?
“你对我这么好的是不是因为我叫斯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