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其数的简易云梯搭上城墙,简易云梯头部的钩子勾住城头垛口,不久前才从辅兵和民壮转正的轻甲战兵顶着密如冰雹的滚木礌石,下雨般泼下的火油金汁,铺天盖地砸下的石灰瓶万人敌,往城头爬去。
城墙下燃起熊熊烈火,不断有人惨叫着从云梯上跌落。有的人好容易登上城头,又被城头的守军砍了下去。
那些不久前被转变过来的兵,在琼州军中有个说法,叫新附兵。他们头上戴的是斗笠,身上穿的红色棉甲,有些条件比较好点的,棉甲外面披上一层缴获的铁甲。
血战了两个时辰,攻击城头的新附兵死伤惨重,五千多伤亡过半,尸体在城墙下堆起一丈多高,血水把护城河染得通红。
王新宇又下令派出第二批新附兵,携带大批简易云梯出发。
“听说李率泰的老婆是格格,拿下漳州城,尝一尝格格的滋味!”有人大喊道。
“格格?那不是公主吗?”一名新附兵问道。
“鞑子的不叫公主,他们叫格格,据说这李率泰的老婆是皇太极的女儿呢!”正在披挂盔甲的王[辅]臣哈哈大笑。
“那不是乱了吗?”一名新附兵军官说道,“听说李率泰的老妈是皇太极的侄女,那他老婆岂不是他老妈的堂妹啊?”
“是啊!”王[辅]臣大笑,“他们满鞑子很乱的,老爸死了,儿子可以娶老爸的小妾,你说娶老妈的侄女又算得了什么?不过他们不叫老妈,叫额娘,儿子娶额娘正常。”
“哈哈哈!”所有的士卒都笑了。
王[辅]臣突然一声大吼:“弟兄们,上!攻入漳州城,都去尝尝格格的滋味!”
“杀!”大批新附兵呐喊着,向城头发起攻击。
王[辅]臣转身,对辅兵们喊道:“推云梯车,上!本将要登城了!”
两辆云梯车缓缓从阵中推出,这漳州城本来就不是很高,只有两丈八尺,辅兵们填埋地面又填高了三尺,大型云梯车只需要打造两丈高即可,上面一个八尺高的活动平台,只要把云梯车推到城下,升起平台,即可跳入城内。
云梯车上涂满了泥土,裹着湿毛毡,车内平台上面还摆放着水桶。前面二十名辅兵推着盾车保护,后面七十多名辅兵缓缓推着云梯车前进。王[辅]臣带着亲兵,跟在云梯车后面,只等云梯车架上城头,他就带着亲兵登上城头作战。凭借王[辅]臣的武勇,完全可以在城头打开一片立足之地。
同云梯车一起行进的还有四辆三丈高的巢车,巢车上面是一丈见方的平台,上面站着神箭手、线膛枪手,还有一门不到百斤重的小型佛郎机炮。
“明狗云梯车来了!”城内有人大喊。
清军站在城头,对准正在缓缓推进的云梯车射出密密麻麻的火箭。但是火箭扎在湿毛毡上面,火焰很快就熄灭。云梯车后面的辅兵还不断提着木桶,往毛毡上浇水。后面又有辅兵陆陆续续提着木桶跑来,把水桶放在车上,把车上的空桶提回去打水。
巢车上,神箭手、线膛枪手和小型佛郎机不断输出火力,一辆巢车就相当于一艘在陆地上行走的小型战船。巢车连连喷出火光,女墙垛口后面那些对云梯车射击的清军弓箭手接二连三惨叫着倒在城头。
此时,城头上正在展开惨烈的血战。
又多处的城头被明军爬了上来,登上城头的明军挥刀劈砍协助守城的辅兵和民壮,但他们随即就被赶来的清军战兵砍杀在城头。
“杀!”一名明军新附兵挥动大刀,一刀砍飞了一名清兵的头颅。
“去死吧!”一名清军将领挥动大铁棍,狠狠一棍砸在那名明军的头颅上。只听到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明军新附兵的斗笠被砸扁了进去,白花花的脑浆混合着鲜血喷出,喷溅到那名清将的脸上。
这清将抹了一把脸,还把满是鲜血的手指伸入口中尝了一口鲜血的味道。
“杀明狗!”这名清将又带着亲兵,往另外一处城头冲去。
几名明军士卒刚刚爬上城,只劈翻了几名辅兵,却冷不防看到一条巨大的人影扑来,人还没到,一阵风声呼呼而至,登上城头的明军士卒被拦腰一棍,打得飞了起来,惨叫一声倒飞到城下。
这名清将又挥动铁棍,连续打翻了多名明军士卒。
“哈哈哈!”这名浑身是血的清将仰天大笑,“明狗登城又如何!在我吴六奇眼里,不过土鸡瓦狗尔!”
“大力将军威武!”众清兵纷纷拱手。
吴六奇在城头担任救火队的角色,哪里有明军爬上来,吴六奇就带着人去砍杀。没有一名明军能在吴六奇手下走一回合的,往往都是一铁棍就秒杀了。吴六奇身上喷满鲜血,不过那都不是他自己的血,都是明军的鲜血。
“明狗的云梯车要上来了!”有清兵大喊道。
火箭是不可能阻止云梯车搭上城头的,只有云梯车靠上去之后,先用火油再发火箭才能烧毁,那就不可避免会有明军从云梯车登上城头,只不过是上来多少的问题。
吴六奇哈哈大笑:“儿郎们别害怕,看本将如何杀敌!我们要让明狗的两辆云梯车白白打造了!”
只要云梯车靠上城头,就能烧毁,后面的明军就无法上城。这时候吴六奇能把登城的明军都杀光的话,那么明军付出巨大代价送上来的两辆云梯车就成为送菜了。
云梯车已经抵近,云梯车上面的平台缓缓升起。
城头清军立即投下不计其数的火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