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家曾经是广西大土司,因为后来一代代子孙分家,所以现在族人们都散布在周围方圆数百里内的十多座寨子中。但要是有一个人统一指挥,把岑家所有族人全部联合起来,能够召集三千狼兵,那是不小的反清力量。
经过岑世培到处游走,周围其他岑家都集中到岑世忠的这座小山寨中。
“满狗欺人太甚!要让我们给他们卖命?做梦!”一名岑家的小土司说道。
“如今王师攻入广西,我们要再举义旗,以迎王师!”岑世忠道。
一位族人说道:“鞑子前几日也去了我们那征兵,也被我们打回去了!他们四处征兵,肯定已经是不行了!听说缐国安已经病重,只要他没办法坐镇指挥,就凭广西满狗,不要说能不能打得过王师了,我们都能灭了他们!”
经过商议,岑家大小十几座山寨的狼兵全部高举义旗造反,宣布反清复明。
三千多狼兵本来就是一支十分强悍的军队,再加上岑家土司又从自己的寨子中扩编兵力,多招收了两千多青壮加入土兵之中,使得岑家兵力达到了五千多人。
本来狼兵是分散在各家的,并没有形成一个握紧的拳头。现在狼兵集中起来后,不仅有了统一的指挥,还有专门的分工,有人负责刺探情报,有人负责后勤补给,有人负责查看地形,选择伏击地点。
也就在岑家举起义旗的时候,缐玄翼却带着八百多清军,另有六百多辅兵,携带上两门将军炮,在山区中赶路,直扑向岑世忠的山寨。
清军还不知道岑家已经举旗造反,还以为王师所至,贼人无不溃败,根本就没有派遣斥候在前面探路,就这样大摇大摆走在山路上。这些清军根本就不知道,岑家已经组建了三千战兵和两千辅兵,在半途中布下埋伏,等着他们来钻口袋了。
五月份的广西,天气已经十分炎热。
清军行走在山路上,所有的战兵身上都没有披挂盔甲,天气实在太热了,有什么人会披着沉重的盔甲走路?
“这鬼天气,热死人了!”卢千总勒住马,摘下头上的官帽,当成扇子扇了几下。
缐玄翼冷哼一声:“当年崇祯爷的时候,广西还下雪呢!年年粮食欠收,老百姓饿死了多少?要是当年有那么热,先帝崇祯不知道该有多高兴了!如今乃是我大清洪福齐天,得了天下之后,这天气就转热了,粮食收成也多了!”
“对对!”卢千总连连点头,“只是这些可恶的蛮子不服王化,竟然逆天行事,抗拒我大清王师!这些土司蛮子,把他们杀光了就清净多了!”
清军沿着山路缓缓行进,进入一处地形险要的山谷之前,缐玄翼抬起头来,看着前方只能容纳一人一马进入的山谷小路,突然喝令:“停止前进!”
“大人,为何停止前进?”一名亲兵问道。
缐玄翼指着险要的山谷地形道:“如此地形,乃是死地!若是有贼人在此埋伏,我军进入山谷,必然会进退两难,一旦遭到贼人伏击,必然全军覆没!”
清军派出几名斥候,先行进入山谷,又爬上两边山头,搜索有无土兵埋伏。
大约一个时辰后,派出去的斥候发回了旗语信号:“前方道路安全,没有贼人埋伏!”
“走,可以通过了!”缐玄翼纵身上马。
清军前面的战兵先行通过山谷,后面的辅兵气喘吁吁推着将军炮过了山谷。
骑着一匹驽马的卢千总道:“将军是太小心谨慎了!这里的土兵蛮子乃是乌合之众,虽然他们个人武勇厉害,但他们人少,缺少火器,也没有斥候探子,又如何同朝廷王师抗衡?只要王师到了山寨下,一通炮击,蛮子必然崩溃!”
缐玄翼摇了摇头:“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此地形,还是小心行事为妙!”
岑家狼兵没有在最险要的地形设伏,并不等于他们就没有设伏,而是考虑到,若是在最险要的地形设伏,清军肯定会注意。因此他们把伏击地点放在这一处山谷过去之后的一块开阔地上。等到清军进入伏击圈,两千多狼兵就会杀出。另外还有五百狼兵埋伏在附近,等到清军通过了山谷,就从山林中钻出,利用这里险要的地形切断清军退路。
“鞑子要来了!”埋伏在一处丘陵上的岑世培对周围的士卒们说道。
伏击地点不是最险要的山谷,而是较为平缓的丘陵河谷,这样既可以麻痹清军,也不会影响狼兵的发挥。本来他们就是一支战斗力非常强悍的军队,在平地上一样可以打。更何况清军是在行军之中,身上都没有盔甲。
看着清军距离越来越近,岑世忠屏住呼吸。
埋伏在丘陵草丛中的狼兵们人人嘴里喊着衔枚,以免发出声音。
“满狗还有两百步!准备!”岑世忠轻声下了命令。
几名亲兵猫着腰来回跑动,向各部传达命令。
“距离一百步,杀!”岑世忠突然站起,拔出苗刀向前一指。
丘陵上大旗摇动,狼兵纷纷吐掉衔枚,挥舞着钩镰枪、大刀木牌,手里拿着弩箭,呐喊着从丘陵上冲了下来,向清军发起冲锋。
快速冲锋,不需要结阵,遭到突然袭击的清军本身就来不及结阵抵抗,而且他们身上都没有穿盔甲,狼兵人还没冲到跟前,弩手和弓箭手就已经射出了一排乱箭。
“嗖嗖嗖”铺天盖地的羽箭扎入清军人群中,身上没有任何防护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