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的战事,就被吴三桂暗中布置在广西的细作送回到昆明。
昆明,五华山平西王府山庄,吴三桂、刘玄初、方光琛、汪士荣、吴应麒、吴国贵、夏国相、胡国柱、高得捷、马宝等平西王府的文官武将们聚集一堂。广西的战报送到了,是吴三桂的细作冒着危险,采取换人不换马的办法,骑着善于在山区奔跑的滇马,以六百里加急送到了昆明。
受限于当年情报传递速度,送过来的战报只有明军攻克南宁,广西土司造反两件事,柳州被明军攻克,缐国安病亡的消息还没有送来。
“明军攻入南宁,广西土司也反了!广东那边来的消息,尚可喜已经完了!新会城下一战,广西朝廷主力也完了!这些事,你们怎么看?”身穿绸缎平黄蟒袍的吴三桂环视了一圈,用征询的口气问道。
方光琛第一个站出来道:“王爷!这大清江山已经是岌岌可危!若是明军攻入湖广,我们就和朝廷断绝了联系!还不如现在我们就反了!”
吴三桂摇了摇头:“孤乃大清忠臣,岂可首鼠两端?”
高得捷站出来拱手道:“爹,这清狗的江山,是岳父大人您送给他们的,您对清狗朝廷已经是够忠心了!如今清狗自己守不住江山,我们回归大明,这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还怕别人嚼舌头不成?”
“对!”马宝也站出来,“王爷,此时不反,更待何时?若是晚了,等到湖广落入明军手里,我们就是孤军了!那时候再反,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汪士荣也拱手道:“王爷!卑职在八莫一带住了两年有余,那琼州军迟早会得到天下!他们在八莫发展迅速,形势一片大好,整个缅甸,已经是大明的!明军火器犀利,又屡败八旗铁骑,这天下形势,还不明朗?”
但是吴三桂还在犹豫不决:“孤的世子在京城,若是孤造反了,恐怕朝廷会杀了世子啊!另外,鳌拜也非等闲之辈,明军到了湖广,也不能保证必胜。我们还是再等等,若是朝廷在湖广败了,我们就起兵反清;若是朝廷胜了,我们就按兵不动。”
刘玄初看在眼中,急在心里:王爷就是胸无大志,做事优柔寡断!如今形势大好,居然还不反!要说王爷是鞑子朝廷的忠臣,谁信?只怕明军拿下了湖广,就不是接受我们反清那么简单了,恐怕会提出很多苛刻条件!到了那时候,王爷还能不接受?
想到这里,刘玄初站出来:“王爷,若是今日不反,恐怕今后王爷日子难过!明军倘若攻下湖广,我平西王府就是孤军,粮饷断绝,云贵又是贫瘠之地,如何养活数万大军?到了那时候,若是明廷逼着王爷削藩,王爷该如何是好?”
“是啊!父王!我们如今起兵造反,我们在大明那里还是王爷!若是晚了,恐怕大明也会学鞑子朝廷,巴不得削了我们的藩!”吴应麒站出来道。
吴三桂摇了摇头:“麒儿!为父的不能不考虑你大哥啊!至于明军那边,我们可以派人暗中同他们交涉,就说他们攻打湖广,我们绝对不会从云贵出兵袭击他们,这样也算是我们的诚意了!我们平西王府有数万精兵,有良将几十员,只求偏安一隅,这大明朝廷,还不是要把云贵给我们?他们也不会愿意在我们身上耗费兵力吧?”
见吴三桂死活不听劝告,方光琛只好拱手道:“王爷,既然如此,我们派遣使者去广东,向他们表达诚意!清狗肯定守不住广西的!可把吴国贵之女送去广东结亲!我们的条件就是只要云贵。”
“好!”吴三桂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这也是给我们平西王府数万将士留一条退路!只要孤不出兵反清,朝廷也不敢把孤的世子怎么样!”
千里之外的桂林,马雄逃回了广西,但是很奇怪的是,孔四贞和孙延龄没有回来。
见到缐府全府上下披麻戴孝,马雄大惊。当他得知是缐国安病亡,于是步入灵堂内,跪在缐国安的灵柩前嚎啕大哭:“老提督大人啊!马某来晚了!若不是老提督提拔,马某何德何能,能当上这广西提督?可是末将实在是无能,数万广西子弟,折损在新会城下!末将对不起老提督的厚望啊!”
马雄祭拜完毕,那边缐小姐和缐成仁姐弟俩却派人把马雄请去书房。
“马将军!”缐小姐道了个万福,“如今广西子弟兵败新会,损兵折将,已经无法抵挡明军!广西土司又反了!不知道马将军今后有何打算?”
马雄一听此言,心中暗暗盘算:缐国安一死,这缐成仁毕竟年幼,真正掌权的是小姐。若是小姐要我马雄死守桂林的话,又何必说这些话呢?难道小姐已经有了反意?这大清朝廷是靠不住了,若是丢掉桂林,逃去湖广,恐怕鳌拜会砍了我的脑袋!与其死在鳌拜手里,不如反了!恐怕缐家姐弟也要反了吧?
于是马雄道:“大小姐,缐公子!这广西局势溃烂至此,皆因孔四贞一心削藩,克扣我广西子弟军饷所致!可怜老提督对孔四贞忠心耿耿,孔四贞却如此对待老提督!如今明军攻入广西,土司又造反了,我们守是守不住的,还不如反正归明!”
缐成仁转过头去,和姐姐对视一眼,又回头看着马雄道:“马提督能深明大义,这最好不过了!我们姐弟也有此意!”
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