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厉傀的发问,来人倒是坦承:“在下慕紫轩,来自司天台,来此目的方才也说了,只是想寻出那个与胡离合作,对张守志使用夺魂术的人。本来怀疑狱主,现在看来并不是!狱主只称得上狡诈阴险,却也非是上智之人,以有心算无心,守株待兔之下,仍然不能抢得司马承祯遗骨,反而落得如败犬一般亡命奔逃,可见临场变化有余,但沉稳布局不足。”
慕紫轩口中奚落,面色却一片坦然,仿佛他不过是陈述事实一般,厉傀面色越来越难看,却始终不见发作,而慕紫轩继续道:“而我要找的那人,不出手则矣,一击则必中,能从我手下取利,只此看来,就胜狱主十倍不止,”
“既然不是来找我,那公子可以放行了吗?”厉傀知晓生死尽在对方一念之间,此时低垂着身子,恭顺的像质朴无害的乡农一般,却是暗暗运动真气。
慕紫轩摇头道:“狱主躲藏了这么些年,司天台其实对狱主藏身之处一直一清二楚,只是以来狱主甘做缩头乌龟,过得倒也安分,二来狱主修为却是难对付,所以我也就懒得去敲碎你的壳子,可如今狱主既然耐不住寂寞,又露出了脑袋,那我便趁你病要你命,将狱主收拾了吧,也算尽一尽司天台的责任。”慕紫轩说着,一只手轻轻探上前,厉傀却感觉这手变得无限大,足以像捏虫子一般捏死他。
厉傀心头大骇,勉力运气的真气随着勇气在掌压下溃散,尽兴不起反抗的念头,待掌到头顶,挣扎般的喊道:“且慢,你既然是司天台的人,那我有一个秘密,可换我一命!”
慕紫轩停手,疑道:“什么秘密?你确定值你一命?”
厉傀见他停手,长喘一口气,由此可见,慕紫轩对杀他的心思并不强烈,这便大有可为之机,道:“这个秘密何止值我一条残命,简直值千千万万人的性命,若是让你知悉,至少可让司天台免去一场灾劫!”
“哦,说来听听?”慕紫轩挑挑眉道。
厉傀却是闭口不答,直勾勾的看着慕紫轩,慕紫轩看破他用心,冷笑道:“一字未说,就想我先立誓不杀你?狱主未免将我想得太轻易!”说罢,便又要动手。
“帝凌天未死!”厉傀突道,慕紫轩手一停,随后见厉傀面露奸笑道:“这消息可换得我一条残命?”
帝凌天,六道恶灭中天道之主,数十年前惊才艳艳的神秘人物,一身修为不下于当今的十大顶峰,曾孤身闯入昆仑山顶万象天宫,杀二十三位宫中长老,取其鲜血在白璧岩上抄录一册《道德经》。也曾协众结六道大阵围困儒门修行圣地“书函学院”十五日夜,一百七十七名孔圣门徒水断粮绝,尽成相食饿鬼,书函学院就此沦亡。
本已没落的六道恶灭因他的出现再有复兴之象,却也因他的死亡而彻底分崩离析,从此天道断绝。
“帝凌天丧命于道扇卫无双之手,此时天下皆知,佛门圣佛尊,儒门耄耋佬,都曾亲自查验过他的尸身,他便是假死,难道能瞒得过这些人的眼睛?”慕紫轩质疑道。
“天地不衰,六道不灭,往复轮回,无尽灾劫。确切的说,帝凌天非是未死,而是死后复活了!”厉傀说到此处,戛然而止。
慕紫轩心领神会,冷笑道:“罢,说个清楚,我便饶你不死!”
“你可知我为何会在出现,非是因为司马承祯这对头死了,而是因为帝凌天重出,再统六道,而我也是在三日前被他寻上,正是由他告知我司马承祯身亡的消息。”
“死人复生,实在匪夷所思,你可确认是他本人,而不是他人假扮?比如使用天狐如意法之类的易容术?”
“这我自然也有所怀疑,但很快就被打消疑问,因为他使出了天道绝学——天人五衰功,此套功法靠血脉传承,非天道一脉之人绝无可能练。”厉傀笃定道,随后嘿嘿笑道:“六道恶灭中早有传闻,将天人五衰功练到极致,身死之后可重归六道,经由六道轮回,轮回一周后,便能重归天道,起死回生,想不到传闻竟是真的。帝凌天起死回生,天下必然再陷乱局,司天台号称监管天下修道之人,那这等大消息,难道还值不得我小小残命?。”
慕紫轩道:“此事是否当真,我自会查证,今日我便依先前所言,先饶过你吧。”
说罢,慕紫轩气势尽敛,从厉傀身旁走过,厉傀方松一口气,突听慕紫轩又道:“不过她是不是会饶过你,我可就不知道了,幽凝,交由你了。”
话音方落,一道窈窕身影,从慕紫轩长长的影子中浮现出,竟是一个黑衣笼面的女子,女子虽看不清全貌,但看玲珑身姿和裸露在外的双眼,应知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
但落在厉傀眼中,却觉此女简直是由死寂和幽暗之气组成,厉傀面如土色,颤声道:“你,你也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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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派及凌霄剑宗之人皆是怔怔的看着眼前浮动的珠子,一时难以置信。
便在方才,厉傀还占据着司马承祯的身躯,仗持着道邪合一的修为趾高气昂,却不想一粒珠子自司马承祯的遗体上浮出,之后竟以珠子为媒介,化现出了司马承祯的身影,而司马承祯随后一掌压下,竟是将厉傀的魂魄打出他的身体外。
厉傀心知不妙,急欲再度逃遁,但那珠子上发出一阵昊光,竟是将厉傀钉在光柱之内,而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