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飞扬听闻声音,不明所以,姬瑶月却一皱眉,挥刀同时道:“阿姐在传你花间游的心诀,快记下!”
应飞扬一愣,随即依言而动,他悟性本就极高,又曾有意模仿过姬瑶月的步法,早已得其形,如今再得心诀,心中当即有所领会。
初时仍稍有滞碍,但姬瑶月也有心引导他,姬瑶玉念到哪一句,姬瑶月就同使出相应步法作为演示,应飞扬竟惊人的越使越圆融。
“这花间游身法身如飞花,随风而动,借力化退的法门别具一格,另敌手如万钧之力打落叶一般,再凶再猛也徒劳无功,倒是隐隐对师我谁的路数有几分克制。若不是师我谁方才那倾天一拳太过惊人,已至无可化消的境界,只凭此身法,瑶玉姐便可与他再周旋许久。”应飞扬想到这里,精神大振。
便见他与姬瑶月施展相同身法,一个曼妙飘逸,一个灵动潇洒,宛若对舞一般。与佳人配合得宜,应飞扬一时忘了身处险境,然而出剑反而更显随意自在。
随着应飞扬他们心意相合,沉寂多时的破宇剑和灭宙刀再生反应,刀剑上又生出了淡淡荧光。而随着刀剑变化,应飞扬觉得自己身法越来越快,出剑也越来越随心所欲,而在姬瑶玉出言指点下,花间游身法已渐渐将要完全掌握。
师我谁躬身一抓,气罡四溢,却听姬瑶玉道:“飞花逐水归何处,落絮沾泥不解狂!”应飞扬随即身如飞花飘絮,飘飞而起,然而师我谁却趁他壁闪的空隙,如攻城重炮一般,直向姬瑶玉撞去!
师我谁并非狂乱之下也非毫无智慧,兽性本能感应到姬瑶玉虽无法动弹,但此时却主导了战局,竟不再像以往只攻应飞扬,而是转而袭击姬瑶玉。
“瑶玉姐!”“阿姐!”应飞扬和姬瑶月同时惊呼,欲意拦阻。但凭他们,如何能挡得住师我谁的脚步。
拳头越来越近,似是为防引动祭坛法阵,所以拳力竟是一丝也没外放,只针对姬瑶玉一个,姬瑶玉瞳孔竟被这两方大的拳头占据,拳头的影子已经照到她苍白憔悴的面容上。
死关当前,姬瑶玉反而平静,甚至卸下重负般的舒了一口气,
“终于要死了吗?苦心孤诣,却仍然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阿爹,玉儿尽力了,可还是没办法,还是救不了天香谷,你会怪我吗?”
“肯定会怪吧,不光我死了,还拖累月儿同葬,要怪便怪吧,反正我很快就要跟你见面了,现在,玉儿累了,真得太累了,就让玉儿睡上一会吧……”
“对了,还有你,我若死了,你会为我流泪么?”
拳头临头,姬瑶玉默默的闭上了眼。
一朵花从旁边花树上凋落,残红未褪尽的花瓣轻轻飘落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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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死?”然听说死亡前,时间会过得很慢,让一生的光影在脑中回放,但这此,等待死亡降临的时间似乎太长了,以至于她心竟生不耐,打破了最初坦然受之的心态,缓缓张开了眼。
睁眼的动作很慢,很慢,慢得让她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但好不容易张开眼,却发现,不只是她,整个世界都变慢了……
师我谁的拳头就在眼前,缓缓向前,缓慢到她可以看到拳头炸开的空气波纹,甚至有余暇去细数拳头上的毛孔数。
她想动上一动,躲开这一拳,却又觉得浑身上下僵硬,“动一下”的这个指令从头脑传到神经都需要千百年;她觉得自己该尖叫,却无论如何张不开嘴;她想大口喘气,但胸腹口鼻间的空气也只僵硬流动了那么一丝丝;她觉得该鼓功力挣扎反抗,可惜真气却根本来不及递出体外;她的气血因死亡的逼近而颤栗不已,但血液却已经凝固血管之中。
没有一丝声音,所有的声音凝滞了,肉眼可以看到空气的震动,声波一圈圈的扩散,但却来不及传入她耳中,时间成了一片彻底沉默的哑剧。
时空凝滞,万籁俱寂
就仿佛上苍也不愿这绝世红颜就此凋零,便拖住了时间这匹白马的缰绳,使她生命最后一刻的绚烂能够凝顿,
一切都被以数百倍的慢速定格空中,变成了一幅诡异,奇特,又华美的‘画’!
除了——那对刀剑!
一刀一剑,光芒大涨,闪烁着一白一金的华光,闪耀的光华浓烈,耀目,刺眼,以至于与周遭安静,平和,迟缓的气氛格格不入,但刀光剑芒间却是彼此相容,仿佛是浑然不可分的整体。并立刺破这几近静止的画面,逆着时间长河流动。
随后,刀剑动了,无法解释它们如何能在这放慢了千百倍的世界移动,也不必解释,好像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一般,刀剑就这么伴随着幻彩,闪着流光,在画卷中拖曳出一道绚烂宇宙星河。
在几近静止的世界中,正常的速度都像是快了千百倍,而刀剑越行越快,又比正常速度快了千百倍,以至于姬瑶玉已无法捕捉到刀剑的动态,但下一瞬,刀剑划破空间一般凭空出现在她眼前。
挡下了师我谁绝杀一拳!
凋落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