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猎猎,银面煌煌,六道天主帝凌天降临司天台,再掀席卷天下的诡谲风浪。
在场众人惊愕,愤怒,猜疑,表情不一,但藏在表情之下的,却皆是同样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清岳掌门见众人因一人的到来而失色,眉头一皱沉声道:“六道天主当真好胆,不知来此所为何事?”
帝凌天立身碑上,睥睨全场道:“今日司天台开宗立派之日,也是缔结同盟,共抗六道之时,贵方既是双喜临门,吾便当送上两份大礼!”
慕紫轩从容道:“天道主自出鬼界后,便入了南荒之地寻畜生道道众,自此销声匿迹,再寻不得,没想到今日孤身一人为我等道贺,在下倍感荣幸!”
慕紫轩重音点明“孤身一人”四字,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暗为方才的露怯惭愧,帝凌天虽有绝顶修为,但却看周遭并无其他六道道众同来,而在场可是数不尽的高手,便是一人拍一掌也够帝凌天死十次了,何需怕了他。
见正道之人眼神渐厉,帝凌天凛然不惧,笑道:“慕台主对吾的行踪倒是关切,吾不胜惶恐!”
“司天台监司天下邪修,天道主这般惊天动地的人物,司天台自当倾力关注,不过就算如此,手下人仍是断了阁下的行踪,好在今日,阁下亲自登门造访,那慕某定是要将天道主——留下了!”说至最后三字,慕紫轩已是杀意涌动!
帝凌天却满不在意的道:“先收下礼物,再留客不迟啊,第一礼,借花献佛送清岳掌门,贺你等乌合之众缔约结盟!”说话间,帝凌天足下一夹一转,硕大石碑被他石龟背上生生扭下,同时再出一脚,将石碑踢得旋转飞出,直撞向清岳掌门。
旋转的石碑带着千钧之势倾压而来,令清岳身后凌霄剑宗之人面色齐变,已感压迫,但清岳却双足稳立,双手迎上石碑,如抱钟,如揽月,一环一环的气劲套上石碑,待及身之际,双手一虚按,并未触碰到石碑,却似有双无形巨手将石碑按在地上。闷实一声,石碑稳稳落地,这身刚柔并济的功力惹得众人齐声道好。
但再看向碑石之际,众人面色却同时一变,碑石最上头,本该清岳掌门留印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几行文字,最上写着“送命契”三个大字,下面则是“自寻死路,妄阻天威,蚍蜉撼树,死无怨尤。”四句。
配合下面的道道掌印,倒真像他人在这《送命契》上签字画押一般。
此时帝凌天哈哈大笑道:“这《送命契》便是赠你们的结盟之礼,你们既已立下字据,画押签印,吾今日便来收你性命,而你们的死因,便是妄图抗衡天威!”
众人大怒欲动手,慕紫轩止住众人,带着狐疑之色冷道:“天道主一人,就想取我们这些人的性命,未免高看自己了!”
帝凌天道:“谁道本座只是一人?”
慕紫轩冷声道:“这通玄谷方圆十里,都有司天台的岗哨,天道主能瞒过他们耳目来到此处,六道道主等高手也能,但一般道众能吗?天道主是虚张声势,还是真觉得带着几个高手就能动摇形势?”
“哈哈,帝凌天你不用废话了,还藏着几个人都叫出来吧!”
“没错,今日老子便看六道恶灭有多少人送死!”
“大家并肩子齐上,对六道邪徒不必留情!”
帝凌天突来给正道中人带来的意外惊惧已平息,众人胆气渐壮,思虑也明晰了,若是六道恶灭大举攻来,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毫无迹象。若不是,则少数几人也难敌在场正道精英,纷纷叫嚷着。
帝凌天理也不理叫嚣众人,继续与慕紫轩道:“如何瞒过岗哨耳目,这便要说我的第二个礼物,送司天台开派立基之礼了!”
“不知天道主送来何礼?若是送你项上人头,不劳相送,慕某自取便可!”
帝凌天道:“我将司天台送给司天台,这份礼物如何?”
莫名其妙一句,众人还在琢磨话中意味,突然,便听一阵稀里哗啦,两侧和身后殿宇房室开启,一道道身影破开门,破开屋顶冲出,环伺而来。
“那是……修罗道的四大修罗王,他们都来了!”
“北天三邪也来了,听闻这三个败类投靠了人间道,果然是真的!”
“那是人间道七情六欲十三使……”
“血千秋!血千秋你果然也来了,还我师兄命来!”
修罗道和人间道的高手竟从司天台的屋舍中纷纷现身,众人惊讶之际,慕紫轩面色一变,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是灯下黑!”
帝凌天道:“不错,你可曾想过,你这司天台是我六道恶灭之人帮你建的?这算不算送你的最好礼物。”
一身红袍的血千秋横戟立于屋脊之上,得意接续道:“慕紫轩,司天台这半年来如狗一般,追我修罗道追得甚紧,可曾想过我等顺势化整为零,混入建设司天台的工匠之中?”
这么一说,众人亦同时明白,司天台乃当今皇帝下旨主建,不过数月,就从一片废墟中拔地而起,进度如此神速,所招募的工匠必然不在少数,而人数一多,难免鱼龙混杂,六道之人想混入工匠中便是轻而易举。谁又会想到,被司天台追缉的六道道众,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替司天台造房子呢。
而建造房屋同时,自然也少不了偷挖密道、建密室来供他们躲藏其中,潜藏多时,而这一切,为的,便是今日!
意外的布置,使众人开始慌乱,却闻清岳掌门沉声一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