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时来的?”苗淼显然有些吃惊。
“有一段时间了……”慕紫轩随口一答,沉稳脚步已向明烨消失的方向走去,一身杀气若隐若现,“你若下不了决心出手,我倒是可以代劳!”
“不许你动他!”苗淼俏脸一冷,手指如飞蝶穿花,捏出几个法诀,霎时数条水蟒朝慕紫轩飞去,认得苗淼的人都知道她入凌霄剑宗前还在江湖上学了些粗浅的控水术法,但他们若见到此景便不会再这么认为,苗淼的控水术非但不粗浅,简直可称得上精妙。
可惜她的对手是慕紫轩,慕紫轩身不动,袖只轻轻一拂,却生千钧雄力,水蟒再度被打散成水滴,如雨飘散。
慕紫轩赞道:“不错,在凌霄剑宗两年,覆水庄的术法倒还没丢下,但要阻我,你,做得到吗?”
苗淼寸步不让,倔强看向他道:“我表姐她当年救你时,有考虑过做得到或做不到吗?”
听到最不愿回忆的往事被提起,慕紫轩眼角一跳,却忽然一笑,冲散剑拔弩张的氛围。“让你潜入凌霄剑宗,你倒是真入戏太深了,放心,我只是随口开个玩笑。”
苗淼却不收式,狐疑道:“这玩笑可不好笑。你真的这么好心?”
“方经挫败,又经这场变故,凌霄剑宗对我们已无威胁,你在凌霄剑宗的任务也可以结束了,等过段时间就找个由头离开,之后就不用回来了,嗯,去寻找明烨下落就是个好用的理由,对了,你该不会不想走了吧。”
苗淼怔一下,眼神一瞬慌乱,随后嗤笑道,“怎么可能?”
“那便好,莫忘了,你是皇世星天的七杀令主,七杀者,是搅乱世界之贼。”慕紫轩说着,擦过她身子向前走过。
“你要去哪?”苗淼仍然戒备的回望他。
“放心吧,不是去杀他,我是去鉴证一个时代的终结,顺便目送我那师尊……走完最后一程!”慕紫轩脸上霎时间没了一点表情,五官仿佛罩在了一张无形的面具之下,连唇角翘起的弧度,也丝毫联想不到半分笑意,足一点,化作一抹流星而去。
另一处,明烨强撑一口气,拖曳着残破的身躯踉跄而行,行了不知多久,确认背后那道脉脉关注的目光再看不到他之后,终于全身力气用尽般瘫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迟缓脚步声传来,打破沉寂。
一个佝偻老者垂着腰走来,老者身着赤着膀子的破旧麻衣,灰白相间的头发又油又腻,踏着一双烂草鞋,本就驼着的背,背后偏又背了一个大藤篓,手中还拈着一个象征着拾荒者身份的长铁夹子。
背篓里咣当当的晃荡,竟是放了许多染血破败的兵器,应是从方才厮杀场中捡来的,此时看到明烨的佩剑,浑浊眼睛顿时一亮,“好铁!”老者赞了声,长铁夹子稳稳将佩剑夹起,扔入后面背篓。
“废铁!”老者又拨弄下明烨,上下打量他一番后,摇了摇头走开。
但走上一段路后,老者突又停住,愣了一会又折返回来,眼中有些疑惑,也有些跃跃欲试。“废铁锻神兵,值得一试。”
老者探出夹子夹在明烨腰带上,老沉的一个人如没重量一般被他夹起,扔入背后筐中与残破兵器混在一处,随后老者继续前行,依然弯着腰,脚步依然迟缓,好像背后多了个人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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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有天,剑上有剑,这两句说得是天剑峰,也是居住在天剑峰上的宇文锋。
天剑峰本是在春秋剑阙的势力范围内,自宇文锋通神剑艺让剑中皇者屈膝之后,天剑峰便被越苍穹割舍,从此成为剑神居所。
向着天剑峰而去的二人,起先是应飞扬拽着顾剑声化剑光而飞,但随着真气以二人紧握的手为桥梁渐渐转移,没多久就变成了顾剑声带着应飞扬飞行。
凌霄剑宗与春秋剑阙相隔并不算远,一段时间后,天剑峰已遥遥映入眼帘。
作为通天道的最高峰,天剑峰恍若坠落通天道的剑器,在周围一片平地中不合常理的突兀而起,直刺云霄,山体峥嵘,陡峭险峻,只远远看着,便觉一股逼人剑意睥睨众生,令人莫能仰视。
堪堪看到天剑峰的山尖后,顾剑声就不再御剑而飞,而是落在地面上,闭上眼,一言不发,依循着大地灵脉一步一步的走着,走得不快,动作却如行云流水般一任自然。
应飞扬知晓师尊久未动剑,如今正是借着感应天地自然之力,将自身调适到最佳状态,亦一言不发,紧随其侧。
步法放慢不久,被甩得远远的正道诸派又重新追了上来,却不敢再靠近,或者是不愿靠前,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远远的缀在了二人后面。
又一会,商影领着季明霞,谢灵烟等凌霄弟子也来了,却也同样没有上前打扰。
就这样不疾不徐的走着,走至黄昏,走至入夜,又走至黎明,终于到了天剑峰山脚。
但见山脚下一片黑幢幢的剑影,竟是无数把或新或旧,锈迹斑斑的剑倒插于地阻成一片剑阵横挡在前,散发着一股颓败丧志之意。晨风吹过,剑音连绵,竟是如泣如诉,修为稍低者只闻剑声,便神颓气馁,恨不得转身而去。
但凡修者,大抵都知道此剑阵的来厉,昔年宇文锋以武者之姿闯入通天道,单人独剑试剑天下修者诸派。直到战平了顾剑声之后才停下试剑之旅,居住在天剑峰上,虽一剑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