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烟面带忧色道:“可是他这样子,要是哪天再一觉醒来说起胡话怎么办……”
应飞扬却摆摆手,示意谢灵烟不必再说,坦然道:“比之天女,我的状况已属乐观,不需再为我担忧,倒是天女那边,还请楚姑娘费心了。我便先告辞了。”
见应飞扬要离去,谢灵烟道:“我随你一同吧,省得你四处乱跑,顺便给你讲讲这几天的事。”
告辞之后,二人便离开楚颂的院落,谢灵烟前头领路,婷婷身姿映入应飞扬眼帘。
相别已近三年,谢灵烟比记忆中又高挑了些,所修炼的冰属功法已有小成,使她肌肤如冰如玉,白皙得近乎透明,不说话时,整个人便透着一股如月宫仙子般的清冷气质。
“看形貌,与我记忆中的谢师姑实在太相似,果然是我思维混乱,把师姐和师姑混成一个人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此时谢灵烟清脆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
“没什么,就是觉得和师姐许久不见了。”
“什么许久不见,明明昨天才见过。”谢灵烟啐了口,又道:“对了,还叫我师姐呢,你都已经被凌霄剑宗踢出门墙了……”
“那也是师姐,凌霄剑宗不认我这弟子,你还能不认我这师弟?”
谢灵烟眉开眼笑道:“啧啧,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师姐真没白疼你。”
一别三载,人事全非,昔年冠绝天下的之剑已然仙逝,倍受期许的剑冠传人如今也成了凌霄弃徒,但在二人之间,前尘纠葛、门派恩怨不过轻轻揭过,不留丝毫芥蒂,并肩同行的身影,似又重回少年……
“对了,凌霄剑宗现在情况怎么样?”
谢灵烟轻轻一叹,道:“不怎么样,你师傅不在了,清岳师伯走了,其他各脉损失惨重,人丁零落,现在竟要我阿爹顶上主持大局了,可他哪是能‘当家’的人物?所以现在也只能封山自守、休养生息了,眼睁睁看着六道恶灭猖獗了……”
“唉,昔年凌霄七剑,如今七去其四,凋零如斯……”虽已逐出门墙,但此时回想,在凌霄剑宗的那几年,竟是他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应飞扬心中难免怅惘,却又忽然想到:“对了,你的姑姑真是孔雀公子的妻子,那公子翎不就是你的姑父?我说他怎这么照顾你!”
谢灵烟微微一怔,随后笑道:“哈哈,怕了吧,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有孔雀公子替我撑腰,看你还以后敢欺负我?”
“我从来也没欺负过你啊……”应飞扬无奈一声,却觉谢灵烟笑声干涩,虽是在笑,神色却掩不住黯然。
应飞扬历经情劫,已非像在凌霄剑宗时那般懵懂,想到谢灵烟过往种种,再联想到在在山庄的所见所闻,无数线索串联,一个令他惊异的念头忽然涌上心头,“师姐她……她对公子翎的感情似乎非比寻常!”
而他生疑之际,谢灵烟似也察觉自己情绪外露,岔开话题道:“算了,先不说这个了,我带你随处转转,顺便助你回忆下这几日的经历吧。”
她这一打岔,应飞扬也收敛疑心,虽谢灵烟边行边聊。
如谢灵烟所说,他是在五日前从昏迷中醒来,出了刚醒过来时神识不清,与今日一样说着疯话外。其余时间过得也算平静,除了探视天女凌心外,便是找她来聊聊天磨磨牙。
“原来如此,那倒也好……”应飞扬停罢之后,舒出口气来。
谢灵烟见他坦然模样,不禁道:“你接受得倒还真快啊,若是一般人遇上这种事,怕这会还在疯魔呢。”
应飞扬则是舒坦的伸个懒腰,道:“坦白说,知道我的记忆混乱倒是让我松了口气,我记忆中的锦屏山庄太过压抑,还是现在的氛围好。”
“切,这可未必,现实中可没有美女会半夜三更的送上门……”谢灵烟觑眼,满脸不信。
见谢灵烟又要鄙视他,应飞扬忙又问道:“对了,那个是什么?”
应飞扬伸手一指,谢灵烟循着他所指方向看去,便见一片池塘边上,立着一个石头雕刻的成的孔雀,孔雀身子低伏做饮水状,尾屏却张开。
而锦屏山庄上空的彩虹投射到石孔雀的尾屏之上,将其染成七彩颜色,霎时好看,使石雕的孔雀都活转过来一般,正张开尾羽,肆意炫耀着它的美丽。
而旁边,还有两个小丫头正托腮坐着,聚精会神的看着石孔雀。
谢灵烟解说道:“那个啊,那个是虹晷,那可是‘五玄奇’中的‘天工巧匠’墨非工设计的呢,你也知道,锦屏山庄地形奇特,山庄上空,有阳光照射瀑布所成的虹桥,四季不散,所以锦屏山庄以此得名,这个虹晷与寻常日晷一样,都是用来记时的,不同在于是拿虹照代替日照,据说比寻常日晷更精准百倍,最重要的是,更加好看啊!”
“这还真是……”应飞扬也感好奇,正想走进去端详下这虹晷的设计,忽然——
“铛铛铛铛铛!”
一阵响亮的铜锣声传来,聒得应飞扬耳膜欲裂,而敲锣的是日晷旁得两名半大的小姑娘。
“终于到午时了,换班喽,吃饭吃饭!”一个猫儿的小女妖边跑边敲,清脆而兴奋的声音竟是连铜锣声都掩不住。
“苗儿你等等我!”另一个小女妖紧随在后,但追得太急,脚下被绊了个踉跄。
应飞扬眼疾手快,随手扶了她一把,小女妖稳住身子,却没对应飞扬道谢,反而是睁大眼睛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