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唐鸢与孟驰依然在海城逗留。
几日光景,唐鸢已自旅馆搬出,住进了旅馆老板替她寻来的租屋中。
为方便行事,孟驰一行人换了离唐鸢最近她家对面的旅馆入住。
那几日,唐鸢除去每日晨昏定时外出买些吃食,几乎与白霜窝在家中足不出户。
一连数日,白霜终于憋不住,觉得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如此谨小慎微的,怕不是小题大做了吧?遂问:“小姐,你不是已确定王副官离开海城了吗?怎么还如蛇蚁般躲在家中清净呢?你也太小心了吧?”
唐鸢拍了下白霜,算是惩戒她的口不择言,斥责:“你懂什么!难保他们不会杀个回马枪,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不懂吗?”
“哦。”白霜怏怏的应着,蔫的如同突遇暴雪的乌菜,不复青色,失了生机。
反观唐鸢,依然面色平和,看不出一丁点的烦躁之意,只眉眼间一抹凝色未消。
待唐鸢觉得一切风平浪静后,终于带着白霜出了门,不再乔装成男子模样,也不再伪装,终以真面目示人。
其实,这几日唐鸢辗转难眠,反复思量:自己多难得才逃出一回,为的不仅仅是出来见世面如此简单,更重要的是,她想增长见识,开阔眼界。
加之一气付出几月房租,一路上为躲避追捕开销颇大,唐鸢早已是囊中羞涩,钱财所剩无几。
思来想去,唐鸢决定出去找点事做,反正闲来无事,索性挣点小钱来花花。
翌日,她领着白霜外出闲逛,行至一家照相馆门前,她被橱窗上灵动的照片所吸引,驻足凝望。
那是张女子的照片,照片中娥苗的女子。面容姣好,眼睛并不是那种炯炯的大而无神,适中,双眼皮。鼻翼也不算多高挺,唇有些薄,脸型也不是规整的鹅蛋脸,奇怪的是,整张脸组合起来。外加女子甜甜的笑颜,竟是那样的迷人,连唐鸢同样身为女子亦为其绝美容颜所折服!
只一点,女子柳眉浅浅的颦蹙,仿佛万花丛中一抹绿,更衬的女子如梦似水的娇颜!
那一刹那,唐鸢脑海中顿生一成语来形容此女子,那便是“风华绝代”!
唐鸢心头浮生出昆曲“桃花扇”中的名句---暗红尘霎时雪亮,热春光一阵冰凉!
此时此刻,她心中便是如此酥酥麻麻之感。不出是难过还是喜悦……
黑白照片有些发黄的残破,想来是有些年头了,恍惚间,唐鸢油然而生的莫名亲切感,暖暖萦绕心头。
白霜见自家小姐盯着一张不起眼的照片愣神,不禁多瞅了几眼,这才惊觉不同寻常之处。瞪大眼的咋呼:“小姐,你快看,这照片上的女子与你是否有几分肖相?”
视线依然粘附于照片之上,唐鸢没好气的呵白霜:“霜儿。你少拿话糊弄我!你小姐我没旁的本事,只一样,自知之明还是有那么一小撮!这女子虽不是那种媚由心生的妖娆女子,却也是艳压群芳的绝色美女。我不过是百花齐放之间最不起眼的千丝垂柳,绿意映衬了旁人!”
“小姐若是那丝绦绿柳,那霜儿只好做垂柳脚下那茵茵绿草了。连野花也算不得!”
白霜惯会哄唐鸢开心,嘴蜜的很!
片刻,唐鸢已做出决断。
白霜一路跟随唐鸢跨过门槛步入,边喋喋不休的聒噪:“小姐,你干什么?拍照吗?寄回去给老爷报平安?这样岂不会暴露行踪?”
此时,唐鸢心情极好,眉眼间亦笑意驻留,也不搭理身后急切的白霜,径直行至柜台前,见柜台后端坐一名戴眼镜的年轻男子。
唐鸢不客气的直接发问:“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男子抬起正看报纸的眉眼,悠然打量几眼,淡淡应着:“嗯。小姐拍照吗?”
即便是那副眼镜,也无法将男子映衬的斯文儒雅些,相反,更烘托出男子的阴柔来。
“不是!”唐鸢回答的理直气壮。
“那……请问小姐至小店有何贵干?”男子原以为有客上门,打算将手中的报纸搁下,招呼客人,却被唐鸢傲然的神色懵的云里雾里,内心有些崩溃,却又不敢轻易得罪,上下打量了唐鸢的穿着打扮,皆是上佳的布料及时髦的样式,想来非富即贵!
男子一时怔住了,不知对方是来寻衅滋事的竞争对手,还是无事生非的千金大小姐,抑或……
男子的脸色阴晴反复着,令人琢磨不透。
唐鸢眨巴着闪亮的大眼眸,很是兴奋,殷殷的期待着,语气跟着柔和下来:“你这里招学徒吗?我想学习照相!”
早在欣赏橱窗那张美照时,唐鸢已对照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下定决心来学。
男子被唐鸢的大言不惭整的薄有怒意,不耐烦的摆摆手:“不招不招!”
一溜烟功夫,唐鸢已大刺刺的闯进内室,掀开自房梁垂下的遮挡布帘,见四下无人,忙对身后气急败坏追过来的男子恬笑道:“你看,你这儿只你一人,若果真忙碌起来,你定然无法独自应付,招我做学徒,多好呀!”
男子没好气的白她,一边甩甩手赶人:“我这里清闲的很,连我一人尚且养不活,快关门大吉了,再多张嘴,怕是明日便要关门喽!”
咬咬牙,唐鸢不死心的谈判:“大不了……我不要工钱便是,你只须管我吃喝即可!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你白捡着天上掉下来的大便宜啦!”
面对唐鸢的多番纠缠,男子只得苦着脸软硬兼施的规劝:“小姐,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