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冷静想想,唐泽的话未必是诓骗张念念的说辞。
即便唐泽胆大包天敢拿话蒙骗张念念,然而,他骗得了一时却瞒不住她一世,若他心心念念与张念念双宿双栖,那么,若终有一日/美梦成真,到那时,若念念无意间提及当时信笺的内容,即便他再巧舌如簧,怕也会露出破绽的!因而,唐泽不会甘冒这样大的风险,得不偿失!
其二,若唐泽所言非虚,那么,他所谓的与念念通信的缘由成立吗?
即便唐泽果有此心思,怕是有心无力,以自己对哥哥的了解,他怎会想出如此的锦囊妙计,还付诸行动,丝毫未露破绽,这明显不符合他的风格。一方面,哥哥不具备这样长远布局的眼光,另一方面,哥哥自诩正人君子,极鄙夷这样在他看来的小人行径,他不屑于这样的畏畏缩缩,这样的躲躲藏藏,不符合他的风格。
这样想来,哥哥身后怕是有高人在指点,她猜这人是孟驰,所以,她急于找哥哥问清楚此事。
当然,她有私心,她根本不相信哥哥会为情所困因而求助于孟驰,哥哥不会不知孟驰与张念念早有婚约在身,他若将此事告之孟驰,无异于向孟驰宣战:我爱上了你的未婚妻,你退后,将她让给我吧!
这样的事情,哥哥做不来,他一直自诩文人骚/客,他骨子里的清高孤傲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心中束缚的那些lún_lǐ道德不允许他这样胡作非为,所谓“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是他视为兄长般尊之敬之的孟驰呢?他怎好意思腆脸去争抢兄长的未婚妻。且堂而皇之的诉诸对方,这样做,唐泽会瞧不起自己,他毕竟敬重孟驰甚至超过自家唐老头。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此计不仅为孟驰所出,怕是连这一连串的阴谋诡计皆出自他手。至于目的,她诡笑一声。哼哼……
她差不多已经猜到了,这是一招一石二鸟之计,一方面可令张念念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另一方面。也可解唐泽的相思之苦,定是孟驰看出了唐泽对张念念异样的目光,因而,主动予以帮助的,并言明他对张念念并无情感,这才令唐泽放下心来!
一定是这样的!
思及此,唐泽已然回了房,唐鸢轻叩门。
虽然,她已猜出事情的原委始末。却只思忖出大概的轮廓,未加证实,她需要透过唐泽亲口证实此事。她才心安,更重要的是,她猜孟驰此举,定然与自己脱不开关系,他是否为了能与她在一起而提前种下计谋呢?
这样想着,唐鸢弯起嘴角。笑开。
唐泽犹如一阵风般兴冲冲开了门,见是唐鸢。喜上眉梢的笑容搁浅在脸庞,微微惊讶:“小妹,怎么是你?”
“怎么,你以为是谁?”唐鸢心知自家哥哥兴奋什么,心焦什么,只佯装不知,边推开哥哥依然伫立门框上的手臂,绕过唐泽,袅袅迈进去。
唐鸢寻了一把朱漆木雕的躺椅坐下,晃悠晃悠的好不自在,见唐泽讪讪关上门,这才半开玩笑的开口:“你以为是念念吗?”
“你怎么知道?”唐泽挨着唐鸢落座,一脸的火急火燎,不加掩饰的外泄。
“哥哥,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呢!”唐鸢笑着逗唐泽:“瞧你瞅见自家妹妹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怎么,我就这么不受你待见?”
“怎么会!”唐泽急的直挠腮。
“你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任谁见了,也能猜出你想见之人为你的心上人张念念是也!”唐鸢止了摇椅:“你今夜是不是向念念袒露心迹了?”
唐泽惊的瞠目结舌:“你……你有千里眼吗,如何知晓此事?”
呵呵……唐鸢笑的欢快:“千里眼嘛,你妹妹真没有,顺风耳倒有一副,刚好好巧不巧,在后院竹林外听闻。”
唐泽原本黯然的脸庞霎时红透了,小声支吾着:“你都知道了?”
“嗯!”唐鸢应下:“我不仅知晓此事,我还知道你就是夏绛,而且,事实并非你所言,因你爱慕念念,这才想出与她通信的法子,从实招来,谁人为你出谋划策的?”
唐鸢假模假样的展开掌,将虎口逼近唐泽的项颈。
嘿嘿……唐泽傻傻的干笑:“没谁,真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怎么,你不信?难便是绣花枕头吗?”
唐泽越说越激动,好似动了大气。
“哥哥,你可知何谓绣花枕头?”唐鸢收回手,交叉拍了拍:“绣花枕头呢,至少还有一样长处,那便是外貌出众,不过呢,中看不中用!”
“你什么意思?”唐泽成功被激怒,梗着脖子嚷嚷:“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蔑你哥哥,瞧不起你哥哥!再怎么说,你哥哥也是玉树临风,多少名门千金梦寐以求的佳胥!”
说着,唐泽理了理刚刚在竹林被风吹乱的发丝。
唐鸢定定的望着唐泽,闲闲的抛出一句:“没关系,你可以不承认!现在我就去将此事告诉念念,我就说,你是被孟驰教唆的,目的是为解除婚约,其实,你根本不爱她!”
语毕,唐鸢霍然立身,摆出盈盈的姿态拉开离开的架势,唐泽拉扯住唐鸢的小臂,哀求着:“我的好妹妹,你就别捉弄你哥哥了!我的小祖宗,我告诉你便是!反正,大哥人也不在了,想来他也不会怪我无法恪守诺言的!”
唐鸢复又坐下,展露会心的笑颜: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是这样的!”唐泽偷瞥唐鸢静静聆听的乖巧样,不禁暗暗松了口气,他是怕了这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