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太尉焦虑的是新补充上来的河北西路边军不但人不堪,仓促调到边关缺乏充足的心理准备及整训时间,在转转眼一个月多点时间就会到来的秋收与辽寇凶悍秋犯时肯定才刚刚适应边关生活,军心能不能安定下来都是两说呢,怎么可能应对抗辽这种强度的凶险激烈作战,到时根本不顶用,而且到那要命的关头战刀还可能没及时配备全,近战抵挡杀上关上的辽寇只能主要依靠枪和特么的木棍,那就成灾难性的大笑话了。要命的是这个可能性还极高。
西路不保,则东路河间府必被牵连,必危矣。
可能是因为海盗国在热带盘踞,北方人用动物筋做的弓弦耐不住海盗国那的高温多雨潮湿的环境,会软化易断,宋军的弓在海盗眼里是废物,热带又有的是更好的木料制作弓臂,海盗根本不稀得要宋军弓;亦或者是叛军了解东行的叛逃路上根本没有能阻挡他们逃离的对手,没大仗打,远程武器没什么用,又嫌弃箭不好携带,总之叛军并没有大量卷走弓箭等远攻武器。
如此,经受叛乱后的河北西路边关储备的弓箭仍是有的是,足够打好几场大仗的。
关碍上准备的众多笨重床弩、投石机以及宋军较厉害的火药弩等也都还在手。
但,这些宝贵的守边武器对新西路军的军心怕是安慰不大。
新军会射箭的肯定没几个,经过短短一个多月仓促训练既不习惯也不可能擅长用,到激战时,人一紧张,弓箭御敌的效果可想而知,不射得满天飞却就是没射到敌人那才怪了。这还是好的。
就怕被汹涌扑上来的肮脏野蛮敌人吓得紧张的弓都拉不开,箭根本射不出去。
而辽寇最擅长的就是奔射。
新军射不住对手,就会被对手嘲笑并以娴熟精准的射术惊住,必在暴雨一般的箭矢打击下崩溃。
床弩等威力可怕的远程武器在新军手中同样没什么大用。
仓促成军没玩熟练,用不惯不说,发射速度也太慢了,震慑力大,但阻敌效果并不强,手忙脚乱中更难以发挥应有的威慑作用,肯定无法有效阻止辽寇人潮迅速杀到关前。
新军成员由灭亡的豪强豪绅家的打手刁奴、地痞黑帮成员,以及地方上的拳帮、枪棒馆、刀门什么的武林门派子弟等为主组成。这些人皆是凶横无良之徒,仗着武力或背后靠山的势力行凶作恶是常事,个人武力不低,打惯了架,都是近战好手,也凶恶敢打,有的还是门派的帮主、掌门、馆主什么的各地武林名士甚至是名声响彻武林很有武林身份的老大,如今从军成了体面军官,总体而言,个体战斗力不在前边军将士之下,或许还能反厉害不少,但汇聚成军队打仗就未必行了。
战时,要是让他们没刀锤锏鞭等武林人惯用的并且玩得最擅长的武器近战抗敌,这些人心里空落落的,不可能有勇气战斗。
宿太尉不敢指望西路军能抵住辽人秋犯,更怕的是大宋在冶炼和制造武器上的能力也没有了,至少是短时间内难以具备。
一个国家连制造武器都不能,还能有什么指望?
今年的灾难把大宋从地方官僚体系到军队,到武器装备和制造,到统治阶层以前不但无人重视反而倍加轻贱的百姓,到高度重视的经济……全面遭到重创,形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个国家却居然没倒,在比较稳定的中央领导下还能挺立,真是奇迹。
但宿太尉现在越发清醒认识到,宋统治已经是纸糊的一样,再有点事一捅就会破,稍折腾大点,哄,就着火崩溃了。
宋廷尽情享受了沧赵家族奋力奉献带来的巨大好处十几年,却处心积虑害人家,这下报应来了,债一下还了个狠。
可恨可怕的是,国完,统治者全完蛋,要死,却是他这个统治者中重要一员先得死。
他是面临辽寇转眼就会杀来,首当其冲的守边大员呐。
宿太尉还只是提前忧心如焚空焦虑,实际仍在当着大权在握安全威风体面舒服的官老爷。
比他倒霉的官员却多了,正承受着高高在上肆意作孽败家后的恶果。
先说罗汝辑、万俟二人。
这两家伙一个是大理寺的,一个是刑部的,都是司法机关中央总部的中上层骨干官员,本来当着舒服又很有前途的京官过得好好的,却奉了各自投靠的宰相白时中和参知政事(职位相当于第一副总理,但权力更大,近乎总理)张邦昌的私人命令,私自离京,乔装身份混在钦差队伍中怀着阴险目的,功利心和信心满满地来到梁山刺探和司机搞事兴风作浪,却当头遭到凶暴打击,如同宋官员对上辽与西夏的野蛮暴力总软弱无力一样,擅长的心计和嘴炮本事在这里什么用也没有,不发挥还好,一发挥反而成了遭殃的直接导火索,自负的司法高官身份与保障对梁山人也丝毫没用,梁山人发挥草根百姓的无知粗野凶暴精神和行为作派根本不鸟他是什么官位有什么恐怖职权,压根儿无视了他的权力威慑力,就是果断干脆的凶狠收拾了他们。
被打个半死,又在梁山泊码头小圈圈里窝着难受,饿了个半死,又享受了荒野水泊中的毒性更强的野蚊子热情关照亲近数天,折磨得不成人形,没死在梁山已经是应了“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古训,命够硬的,
离开梁山后被钦差薛弼随便抛弃给周围官府照料,似乎有了机会和希望,可梁山周围的官府一瞅这二人这模样:面目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