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景阳岗上可没有当地官府警告山上有吃人猛虎的榜文。
官府哪顾得上这种事呀。
如今,满大宋的地方官府都在热衷忙乎一件事,就是:面临田虎、王庆、晁盖这样的巨寇威胁的地方官忙着应对新一年的防范、围剿。春天来了,又方便出兵抢掠和打仗了嘛,三大寇都势力了得,都有攻州破府的能力,寇区附近的地方官一不小心就随时可能成为城破的刀下鬼,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官府上下焉能不关切,岂敢丝毫大意。再者也有朝廷严旨并且派专人都察监管催促防范与剿灭强寇事宜的巨大职责与压力。敢怠慢朝廷旨意也是有掉脑袋的风险的。
去年国难大灾后的朝廷可不同以往了,已患上了严重恐惧症和疑虑症,老是觉得:朝廷体面丧尽,威严大失,震慑力微弱,下面的官员和官府对朝廷少了敬畏心,敢不老实了,有不屑和怨愤情绪,不想听朝廷招呼,阳奉阴违甚至起了异心想反叛分裂江山也尝尝当一方诸侯权柄一国的美妙滋味,所以朝廷总担心中央对地方已调度不灵,控制无力,政策指令对地方成了一纸空文,事实上已形成令不出京城的糟糕局面,江山危机四伏......因此乱世用重典的说法就出来了,也不再强调刑不上士人、大宋不杀士大夫的政治传统了,敢犯风口上的官员,一经发现必严惩不怠,杀鸡儆猴.........
也不怪朝廷会有这种忧虑和冷酷态度,实在是西北将门和沧北以赵公廉为首的四军州事实上已半独立的事例,不,应该说是范例,影响太大太坏了,官场上的人,谁也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到相关的风声不知道点真相不产生点想法?
西军将门集团太遥远,和大宋内陆有好大一片无人区隔着,孤悬在外,西北又有新敌:辽皇集团与高原上不断迁下来的吐蕃野人部落势力......强横的西夏国彻底不存在了,但,大宋西方又有了新威胁极需要西军将门集团能安心效忠朝廷继续抵御,眼下的朝廷无论是兵力还是财力上笼络西军都乏力,哪有实力远征去威慑加以有效控制?
无可奈何,只能听之任之,不反宋,不投敌就好。
这主要是地理形势上形成的特例。不是大宋其它地方的官府能学着来的。
而沧北集团已成了大宋事实上的战斗力最强也是国防最依赖的边关军事势力,赵公廉的超人政治手腕和治军能力再次得到证明,清晰展现在世人面前,并且这次是让满大宋一向心里不服的文武官员连嘴上不屑、不服都不敢公然随意表态了,是不得不老实闭嘴......人家硬实力足够强大,坐镇边关,对辽挥刀则辽国要惊恐倒霉,辽国虚弱承受不起,若翻脸对大宋挥刀则大宋怕是会更惨,江山分裂崩溃,美妙的政权直接就垮台完蛋了......沧北军的作用太重要了,沧北的态度直接关系到两个大国的兴衰甚至生死,这种一言决国家生死的威力比西军将门大太多了,朝廷有识之士甚多,会玩政治的人太多了,岂敢招惹沧北......没见沧赵家那活菩萨一样的老太太一怒叫家中那个几乎无人不知的混帐纨绔恶霸小孙子上京城朝堂指着皇帝和满朝文武的鼻子辱骂质问威胁,朝廷也不敢做什么,任那小子嚣张完了就那么平平安安洋洋得意离开了京城.......
沧北的实力和情况不是大宋其它地方能相比的,但却不是不能模仿学习......地方官府,自己的实力不够,一地的实力不行,那可以类似沧北那样多州多地搞搞联合嘛,附近的大家玩玩结盟自治,没事,大家各玩各的,有事则联兵共抗朝廷兴兵问罪,大家都能当当土皇帝........反正地方军都是坏蛋组成的,都对朝廷没什么忠义之心.......
这些都是朝廷忧虑到了的政治大险,都是朝廷从两陛下到下面的达官贵人最担心出现的.......实际是多此一虑。
不是不会有这样的地方官野心家出现,但只是极个别的士大夫或武官会产生这种反叛自大念头,实在是拘于现实,根本玩不动.........一场惊心动魄的国难,朝廷固然威严丧尽,地方官府又何尝不是。
中央对地方管控乏力。地方对辖区百姓同样管控乏力。民间人心野了,极不稳定啊,官府什么也不做,民间争端是非动荡还不断呢,若真敢玩联合反叛朝廷,百姓哪会老实听当地官府的,为逃避多纳税粮横征暴敛和战乱,只怕一传出官府反叛的风声,百姓就会大举逃离本地另寻它处了,反正大宋王朝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无主房产和土地,哪不能重新安家置业.......本就地广人稀,财力有限,再流失大量百姓供养,当地统治者饿也饿死了,还享受什么裂土诸侯国滋味。
最主要的是军队也未必是地方官府能依赖和利用的。
正是有国家一统才有的无形威力和相关希望,这些构成地方军的各种坏蛋才会收敛性子老实听管理吃粮当兵,一旦没了这种大义和保障,坏蛋们岂会老实听萌生了皇帝梦的地方官老爷们的?
玩造反,当土皇帝?老子不会自己干自己享受啊。
老子可是强勇能打的人,可不是只嘴巴上有劲的官老爷,凭什么老子卖命打仗对抗朝廷,却让你们这些没本事的废物当皇帝当贵人继续骑在老子头上作威作福?老子可是坏蛋.......
实际上是地方的文武官员都在小心翼翼管理和满足军队,最怕这些坏蛋一哄而起翻脸杀了他们......就象朝廷担心地方官反叛自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