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后,西军残部成了明显的军阀,虽然仍有不少将才,却对朝廷已不可用,童贯因此在朝中的军事作用更突出更重要了,军事权威不但没因为嫡系部队的消失而削弱,反而空前得到加强。君王和大臣们都急需要他这个真会领兵打仗的人保障政权保障小命,以前瞧不起他是阉人或总想和他争权捌劲的文武各色官员,即使不讨好也不再针对他。
比如,高俅就很识趣,很会来事。
他及时伸出温暖的手帮着童贯重组了胜捷军,提供的兵是由童贯的义子与剩存的胜捷军从几十万禁军中仔细挑出来的最好的兵,马也是最好的一部分马,童贯又有了一千心腹部队。
欧阳珣兼职文武副相权,具体执掌侍卫亲军马军司时,也相当照顾童贯这只“私军”,总帮童贯把试用一段时间发现不堪而裁掉不要的骑兵缺额或缺损的战马抽最好的补上。因此和童贯搞得关系不错,并没因为双方存在枢密院军权竞争的关系而形成对立。
如今,这只胜捷军对童贯的忠诚度和能打比不上原来的,却也相当不错了。
童贯有这只力量随身保护,无论是统军威慑众将和士兵,还是在战场上保命,都有了底气。不象欧阳珣只能靠官位权势及美好威名空名虚虚的镇慑大军和自保。
童贯还顺手把回返京城已进入京畿地界的那十节度使征用为统军大将。
现在不是欧阳珣顶着一切了,是童贯自己要主持打仗,他得操起欧阳珣逃脱没用操的心,得解决那些烦心到无法解决的问题。他可不敢依赖冠军大将军带的老禁军大将具体应对战场。
这些禁军老痞将领全是勋贵将门家、高俅家的家奴一样的狗腿子,战时未必会听他童贯的,还有,或许自身武力不错,但久不打仗甚至从来没打过仗,已被养废了,不会打了。京城也实在缺会打仗的重将,有那么几个也得留下镇守京城和皇宫,不能再抽调了。战辽实战检验出来的那些能打的重将又被欧阳珣安排在了西北留守各地。如此,童贯无法把此次出征的禁军换上会打的骨干将领,那么至少也得换上会打的统军核心大将。否则,这仗也不用打了,战场直接逃吧.....
十节度使刚经历恶战凶险疲惫,回京可领重赏荣光,可悠哉享受京城富贵安宁,自然不愿意跟童贯再返回西北打仗,但也没(不敢)不乐意,相反都很积极愿意的样,满满的为国尽忠相。当然,童贯对这十位已经做到了武官极致,资历厚又年纪大的节度使也表现得相当尊重客气....
双方你好我好,一片和谐。
但,童贯的心情并没能因为十节度使的识趣积极配合高兴多久。
更糟心的,童贯忧心的更无法解决的事还是发生了。
冠军大将军带走的这些老禁军**果然犯病了。
这些在君王和朝廷心里是最可靠的禁卫而留在身边珍惜的老禁军,当时一听要去西北打仗,当时就不乐意了......
老子是专门享受国家优厚供养的兵福不用打仗的京军。
爷爷我是皇帝、达官贵人如今最可靠的京城守卫者,是唯一的,朝廷没有第二个可选择的。现在你居然调俺们去西北打仗?
打仗要死人的。老子(爷爷)习惯了京城的日子,只能享福,出征那份苦都遭受不了,何况是冒险送死....
这些老**心里大喊着“老子不去”,但当时也只是稍嚷嚷了几句就收声去收拾出征了,没搞什么过分的。
毕竟军法如山,军令一下,不得违抗,否则斩立诀,没商量。何况是圣旨下令。
离京也很快。
和讨伐梁山的官兵一样,不带粮草,也不带帐篷,就食就宿沿途即可....沿途官府和百姓不缺粮,也有足够的空镇村甚至空县城可借宿。到了西北随处打仗,必须准备帐篷,也有上一波禁军带去用并留在了赵州暂存的可用。京城也有大量的骡马,由马车拉着军备物资,出征将士甚至连随身盔甲刀枪都不用自己带着,全放车上....简直是出京野游一样轻轻松松甩着手走就得。
这是赵岳家为宋军创造的能最轻松出征的时代。
曾经的辽国这样的马匹众多的游牧民族也达不到这地步。辽军多是部落民,战士得自己准备一切,有马,你骑马,没马,你就背着东西走路,部落可不会热心为你安排好一切。而辽国是半封建半奴隶社会。战士多是牧奴,穷光蛋,出征没马可用.....辽国也不会为穷鬼贱民提供义务。
如此轻松便利出征,部队离京后的第一天表现也还好,尽管一天只行军了三十几里,远达不到计划要求的七十里,却还说得过去。
毕竟第一天嘛,从未走过远路的京军初次进行长途跋涉得先适应适应。适应了,速度就上来了。
第二天还是三十几里。
嗯,得再适应适应。
第三天还是三十....
看来,还得再适应适应才行。结果第四天就出事了。
原本都是路上虽然走得慢点,不象正经的军队行军,但早晨能照常开饭能早早开拔。这第四天却变样了,几乎全体步军官兵直睡到上午十点也不肯起来,任顶头的校官和将领怎么催促怎么喝斥威胁甚至抽打,就是不起来。
都躺那不动,懒洋洋抱怨嘟囔着:太累了。走了这几天,走了辣么老远,脚都肿了,腿都累抽筋了,不好好歇息歇息恢复恢复哪能再走得动?
瞪眼反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