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一个退下的喝声已是满满的焦急怒意,甚至有了强烈厌恶及杀意。
唐恪本还想恃宠恃官场人缘强大的势而娇耍任性争执争执,一见赵佶着急动了杀意,吓得他连忙收敛了任性,赶紧恭敬对上面深施一礼,”圣上恕罪。臣忧虑大宋,忧到失了理智以至于失口说了胡话。臣知罪,臣告退。“
赵佶见他如此,厌烦与怒火杀机就小了些。
虽然,唐恪于大事上原来也是个无能的废物,但,到底还忠诚大宋忠心王事,不是卖国贼,这已经很难得了.......
所以,赵佶放缓了语气又说了声:”唐爱卿,你且退下吧。“
他若是知道,唐恪仅仅是忧虑自己是个没实干价值的文官,投靠了辽国也没好结果,才没指望宋王朝倒台,他一定会气得立即喝令镇殿禁军当场把唐恪剁成肉泥......他被众臣欺骗耍弄了太久,自然最恨他欣赏信任的唐恪也是在欺骗耍弄他。
唐恪见赵佶对他的态度改变了,心知自己的表演又奏效了,心中暗喜,表面却感恩赵佶,以沮丧委屈面目退下了。
赵佶却没心思再留意唐恪,立即转视何栗。
唐恪的收尾表演无疑是演给了瞎子看,白努力拿捏了表情一回......
何栗鄙夷地瞅着掘着屁股缓缓退下的唐恪,微哼了声,声音不大不小骂道:“戏精,演得真象那么回事,可惜,再会装相也是于大事无用的废物。”
这赤裸裸揭露的话气得唐恪怒发冲冠:何栗,你难道真不想在官场混了?不,不,你难道真不想活了?你这是把‘朝堂玩皇帝的游戏潜规则’直接告诉了皇帝。你这是在触犯禁忌,会犯众怒的......
唐恪刚想张嘴代表众臣有力地反驳申斥何栗几句,不料,赵佶又怒哼了一声,而且这回仍然是对他所发,惊得唐恪心头一震,只得再次把要喷的话强憋了回去,乖乖站在朝班位上老实待着当泥塑木雕。
赵佶这才放过唐恪,收回凶恶目光,转向何栗,声音又变得温雅亲切,招呼道:“何爱卿,不要争执无味的义气闹小孩子脾气。国难当头,大事要紧,你有何良策,快速速道来。朕在等着听哪。”
何栗心说:“这会你又懂得国难当头大事要紧了?.....”
心中鄙夷着,他轻松微笑道:“圣上勿惊。辽国奈何不得我大宋。”
在满朝静听中,何栗侃侃而谈:“此前,臣就表明过态度,判断辽国是在耍诈,却也没可靠依据,不能下什么肯定的结论对圣上交待明白,而且和谈确实是需要的应该的,也就没多说什么。现在,辽国指定的条约内容出来了。辽国算计得够精明细致,心思够深远够大的,却太贪太急掌握不住分寸,玩过了火,臣反而敢确定它就是在虚张声势恐吓搞耍诈。”
这些话全都是赵佶愿听爱听的,格外能听进去。
但,赵佶可不敢轻信何栗一个人的判断,还想多问问理由。
何栗却摇头道:“在这解释再多又有休意义呢?这谈判还得继续,既然耿帝师谈不出什么来,只能直接拿辽国定的这个结果向朝廷交差。再派耿帝师接着负责谈,臣只恐他谈出更糟糕的结果。”
何栗否定耿南仲,还对耿南仲一口一个帝师的称呼,当着皇帝赵桓的面毫不客气地极尽嘲讽,气得耿南仲和赵桓一齐怒目而视,却有唐恪的倒霉例子在前,这对好师生没敢立即对何栗发难,得先看看赵佶是什么意思。
而赵佶是知道耿南仲是如何被辽使一上来就随意狠打脸的又是如何荒唐狼狈毫无招架之力的......有秘谍在暗中监视谈判,报告........赵佶自然对谈判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再次对耿南仲的能力嗤之以鼻,却没发现其阴险不忠的政治野心——辽使没给耿南仲机会,赵佶感觉耿至少还忠诚赵桓,也就没再次直接罢了耿南仲的官,让这老儿滚回家继续自己吃自己。
因而,赵佶也认为耿南仲根本负担不起谈判大事,也不想再用之,此时也顾不上计较何栗敢如此连带鄙视他的皇帝儿子,只顾着连忙问:“何爱卿,你想接手谈判?你有办法应对辽使的敲诈?”
何栗对赵佶很恭敬,一躬身回道:“是的,陛下。谈判,舍我其谁?臣也不是应对谈判这点事,是破解辽国威胁。”
他说着,转身扫视满殿朝臣,尤其是反复审视打量那些最爱跟着唐恪踩他的官员,目光无疑是:“舍我其谁,这话有谁反对?谁敢,你站出来吱声,由你接着去谈......你们都是自私自大的狗屎,你们一个敢站出来的也不会有......”
到了这一步,赵佶又看到了希望却又犹豫否决了。
他是害怕何栗没个轻重给谈翻了脸,结果谈判彻底闹没了,和平不会存在了,辽国大怒会横下心立即挥军打来。
他犹犹豫豫着,还是想再多听听何栗的理由。
可是,这种军政阴谋事能怎么解释清楚?
赵佶和满朝官员全被辽国兵威声势吓坏了,只相信辽国有势力一举灭宋,这种意识心态,他们完全失去对内那种政治智慧,根本无法从辽国拟定的条约中敏锐察觉原本应该能察觉不对头的.....你干说,说破大天去他们也不相信,解释不清。
何栗无奈,也不耐烦了,干脆道:“圣上,我国还藏匿着不知多少卖国贼呢。大宋有秘密能保住吗?我说什么说?说给汉奸卖国贼听吗?事先让辽使掌握一切吗?臣就是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