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庆绪反应极快,骤闻弓弦响,第一反应不是察看而是立即低头伏身。这一箭紧贴着王庆绪后脑飞过,射中另一将。
那将官是东昌府偏将,不是沧北军贬调来的,而是本府军中旧人,也是唯一一个能留在本府的地方中高级军官。
随着赵公廉赶走的沧北边军的中高级将领到来顶了职,原为官比较清正,有心为国做点事,武艺和统军本事也不一般的东昌府都监真茂调到了淄州,部下中高级军官也随之调去补充迂腐的淄州知州孙傅把将领玩死玩残的军队。
宋朝的府和州说是同等级行政区域划分,就象后世的省与直辖市一样,实际上府比州地位高,北宋有二百州,但府只有三十多个。府的文武主要官员级别与在朝廷眼里的分量一般都比州的高重。淄州是州,还是贫穷小州。真茂调去是贬官。
这是当初蔡京对真茂剿灭反贼祝家庄不利没能帮助蔡府门人知府抢到祝家全部财产的惩罚。
谁敢耽误老蔡发财,老蔡岁数那么大也能牢记不忘,早晚会寻借口打击报复。
那偏将能留在安全富裕的东昌府,不降级,还能借梁山商务效应,继续凭权力帮家族发财是兵部有靠山。
这厮也为人刁滑,能迅速和新知府新将主的沧北系打成一片,孝敬得王庆绪满意,又利用熟悉当地情况的本地人优势,着实为沧北系在迅速了解掌握搜刮东昌府的事情上提供了不少便利,干尽坏事,坑苦了东昌府百姓,他却在本府吃得开混得得意。
这次,他被王庆绪点将得以随军去抢劫发财,却料不到此行却是杀劫,作孽太多,死期到了。
正紧随王庆绪边行边拍马屁,搞得将主高兴,这位偏将自己更是得意开心,冷不防有冷箭射来,王庆绪躲过了,他会做人做官却不会打仗,本事稀松,被一箭贯入太阳穴,被强劲的箭力撞得身子一歪轰隆一声落马拍在地上,哼都没哼一声就了账。
偏将怎么也不会想到:在梁山周围尽情当官捞钱享福,无仗可打,安全得很,自己却会有一天被射死在安全的老家。
王庆绪原是信安军主将,抗辽保国卫民是草包,但能当上边关大帅统领数万边军不是真没本事,只是腐朽不作为。
至少,他个人武力并不低。
能躲过强弓近距离射杀是这厮贪生怕死在危险的边关辽军冷箭中练出来了保命本能,但也证明有真本事。
宿义没料到这位勒甲也挺着明显大肚子的腐烂将主居然能从他手中逃过暗算。
他会连珠箭和一手两发箭,上手就三只箭只先发一只,本是打算更精准更有把握射死主要目标后,能接着不间断的快速射杀领头的其他两将官。
此次以小搏大打伏击,梁山军讲求的就是一个快字,争取以弓箭猛烈远攻让官兵摸不着林中虚实达到迅速击溃的目的。
一击不成,宿义咬牙把手中另一只箭转瞬再射去。
王庆绪精通战场保命之道,却是防着连续暗算,早一把将身边马上的一亲兵拽挡在身侧。这一箭把那倒霉亲兵射中。
宿义两击皆不中,大怒,瞬间张弓再射却不见了马上的目标,只得恨恨发泄在剩下的将官身上,一击射中盾牌后稍露出的脑袋。轰隆一声,又一个将领落马毙命,证明宿大爷箭法确实是有真本事,不是平常瞎吹的。
但宿义并不欣慰。
瞅不见王庆绪在前队马丛中的身影,显然这厮是怕在马上招眼容易被暗算已经滚下马借马身躲藏了。
宿义扫一眼找不到目标,心头火更盛。
麻了隔壁,射不死你岂不是在弟兄们面前证明本大爷箭法不行么?
小样的,下马躲着就能逃过本大爷之手?
用箭不行,宿大爷过去收拾你。老子不是只会射箭,戟刀也厉害。
中二青年豪强大少爷的脾气发作,他收弓一把摘了草帽伪装,扯下防碍行动的身上野草伪装,抄起身边戟刀,从树后现身狂奔向林间道,要独身闯敌军前锋。
埋伏在他身边的七八个亲兵一看老大冲出去了,都一边摇头暗叹自己这主子有时候真是那什么,一边紧跟着冲了上去。
宿义开弓动手就是信号。埋伏的其他弟兄立即或弓或弩一齐射击早盯好的目标,第一波打击专杀马上军官。
只要消灭了主要将领,就梁山周围的官兵这尿性,没了主心骨监管督战,被乱箭杀得惊恐慌乱,不用多久必定溃逃。
独龙岗将士平常守庄,负责向梁山押送自产的粮食蔬菜之类的,只在农忙时参加劳作,其它大把时间都在习武训练备战。
帝国军从创立起就着重强调要把敌人尽可能消灭在进攻路上,避免近战肉搏造成大量死伤。
从无数流民百姓中专门挑选积累出来的独龙岗一千将士自然在加强搏击能力时,更注重自身的弓弩射击能力,练的时间不短了,参加伏击的又是专门挑的更擅长射箭的,可以说都有两下子,没百步穿杨射术也有快速射中移动目标的一定能力,但为了更把握地一举消灭马上军官,这是此战的致命关键,都是几个瞄准一个,一齐开火总能射不死也伤得让他丧失厮杀指挥能力。
当然,骑马军官本来就少,又队伍跑散了,前后拉得老长,进入伏击地的官兵只是一部分,骑马军官更少,梁山将士们射击范围内的军官目标有限,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