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不是鲁智深、武松这样的力大无穷神勇难敌好汉,能以一敌百。
近两千万贯金银的钱财很多,但用能拉上千斤的货车拉又能装几车?怎么也不够这么多伙强盗分的。
势力小的各方一看没几辆货车好抢了,更急红了眼。
此生再难逢的大发横财机会如果就这么丧失了,还死伤了这么多手下,势力折损严重,如何肯甘心。
说什么今天也得抢到些钱财,怎么也不能空手而归亏得底掉。
势均力敌,谁也不服谁。
这一通凶狠混战厮杀。
死伤一地,最终还是分出高低。有团伙团灭。有团伙所剩无几,识趣退走了,或暂时退走了,在暗中继续盯着。
果然,剩下不多的几股势力为抢到剩下的最后几辆货车继续凶悍厮杀。
如此反复淘汰后,最后的三两伙人一看再拼下去不是事,既然谁也灭不了谁,那就别打了,大家均分这些钱。
此地是防守严密的京畿地区,迁延耽误了时间,若是附近驻守的禁军闻讯而来,那就谁也没想活命了,钱更是不用想了。
都不傻,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紧急性。各方迅速达成妥协,紧急分配货车。
分到手的货车到底拉了多少金银,这个就不看了,得失全凭自己的运气。谁也不用埋怨什么。
但货车不够平均分的,多出来的货车,再均分箱子里的钱财。
要快。
有匪徒跳上车,挥斧子砍开箱子的锁,贪婪地一把掀开箱子盖想幸福地第一个看看满箱子的金银财宝,可打开盖子后却惊呆了,半晌后怪叫一声,伸手往箱子里一通乱摸。
车下的人不知怎么回事,还以为这小子被财宝晃花了眼迷惑了心智发疯想翻找好东西硬抢了,纷纷出声呵斥。
谁知,那小子充耳不闻,突然丢下打开的箱子,又疯狂挥斧头劈开另一个箱子……
车下的强盗感觉不对劲了,果然就听挥斧头的发出不似人声的怪叫:“这,这它娘的全是沙石,哪有银子?”
声音中充满无尽的惊骇、失望、愤怒……
其他强盗一听,这脑子嗡地一下子。
老子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不怕死过,这平生第一次如此勇猛无畏,这一通混乱大战,冒了这么大险,死了这么多弟兄,闹了个归齐什么也没捞着?居然是为了随处可见可得的一文不值沙石在搏命?
这,这,这……
阴谋。阴谋。这绝对是个大阴谋。我日你侯府的。你们也太狡猾了,太卑鄙了,太不是东西了,太……
你算计不要紧。怎么可以一个大子也不在箱子里放着,让俺们真正是白死白杀?
有强盗不信,急急跳上车帮着检查。
自然,他运气并不比别人好。
他不是上帝的私生子,并不得老天暗中格外照顾,也不是魔法大师,不能手一摸沙石就变钱。
啊——
强盗们愤怒欲狂,怪叫声咒骂一片。
可,话又说回来了。侯府弄了那么多钱,满京城的人几乎没不知道的,这侯府卖了,银子不在车上,又弄去了哪里?
从侯府出事起就不知有多少方势力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紧盯着侯府的一举一动。侯府人能把钱悄悄转移到哪?
有聪明的一拍脑袋。
哦,俺明白了。
侯府含泪大甩卖,哪它么的是为甩卖掉那些带不走也用不上的府上物品!
侯府一定是借着每天用货车拉东西往市集出售的机会,混淆耳目,暗中把银子夹带分流了出去,早悄悄离开京城了。
艹,怪不得侯府甩卖那点物品却拖拖拉拉卖了那么多天。
怪不得他们卖东西连府上脸面都顾不上了。
怪不得他们敢以那么点人手押送就这么招眼地离开京城。
怪不得侯府人无论男女都骑马。
怪不得抢劫一出现,车夫就神速骑光背马逃走,
怪不得……
醒悟,愤恨,沮丧失望,都没用。
此地不可久留。
众匪赶紧撤离。
当然,货车和箱子带走了。这怎么也是意外财,有点算点,总比一无所获好。
贼不走空。强盗也是同样。否则不吉利。
强盗们瞅着一地死尸仓皇离开,只粗粗扫一眼,估计这下至少也死了上千人,这时清醒了才后怕,
无不惊出一身冷汗。
侯府真是好算计,好手段,不愧是曾经富甲天下最会做生意的,不服不行,
只是太坑人了……
河边某处的京畿人却乐了,干活回家或瞎逛间居然白得了些无主光背骡马,这下耕地不愁,赌钱喝酒还债又有本钱了。
京畿地区出现这么多强盗,一下死了这么多绿林“好汉”,此事很快传遍京城,惊动了满朝文武,也惊动了皇帝赵佶。
众官员全吓着了。
皇帝赵佶在惊恐中有更深一层惊恐与失望。
他担心赵公廉造反,有心除掉,自然不会真的任侯府卷走那么一大笔钱。
不说近两千万贯金银之巨,
就是几百万贯钱财也能装配起好大一支军队,尤其是对号召力巨大的沧赵家族而言更是如虎添翼。
辽寇和海盗把沧赵家族抢掠一空,即使河北东路损失惨重,即使明白点郑居中就是个废物,赵佶也为此心情振奋。
没了资本,赵公廉再被逼急了想造反也没那个条件了,更利于控制拿捏着利用。
赵佶自然不会明抢侯府这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