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医生脸上又露出为难的神色。
方部长不悦地眯眯眼,冷冷问道:“怎么?我们病人家属还不能知道病人到底是什么病吗?”
方部长这话已经明显带上了情绪,谁也不会怀疑他下一秒可能就会发怒。他是远近闻名的孝子,为了老爷子的病跑前跑后这么长时间,到头来却还是不能确诊,不上火才怪。
孙医生敏锐地察觉到情况不对劲,脸上立刻露出讨好似的笑容,解释道:“方部长您先别着急,老爷子的病情只是看起来比较复杂,其实很简单。”
“哦?那你说吧,我听着。”方部长双手在胸前交叠,目光灼灼地看着孙医生,想听听他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那么多医生专家,那么多检查结果,都无法判断的病因,可是孙医生却说其实非常简单?
如果真像孙医生说的那样,方部长的心里反而疑惑更深。这倒不是因为他不相信中医,而是觉得对方的话太自大。
再加上之前孙医生给方部长留下了并不怎么好的印象,这会儿方部长心里犯嘀咕也是正常。
要是周先生和孙医生一直保持一开始高深的模样,没准方部长就不会有这么多疑问了。本来方部长就对雾山的中医充满敬畏和信任。
这种感觉方部长也说不上是怎么来的。大概就是普通人提起雾山的第一反应吧。
雾山的中医水平全国闻名,从古到今,那里都有最全最完善的传承。就算不是雾山,别的省市稍微有点造诣的中医都或多或少和雾山有点关系。
就连唐敬炎年轻的时候也在雾山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也是他对中草药认知大幅增加的时候。
益东省因为特殊的地理条件,也生长着一些珍稀的中草药。再加上环境和海拔的关系,甚至能找到一些雾山没有中草药。
唐敬炎后来选择留在益东省,这也是很大一方面原因。
但是不得不说,要说中医的发展和中草药的种类,雾山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翘楚。
这也是为什么雾山的中医会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们本身也占据着天时地利,平素被人吹捧惯了,举手投足间自然有几分傲气。
方部长在和雾山那边联系的时候,也已经考虑到这些方面了。
只不过真的接触之后,周先生和孙医生的表现显然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他们身上的不是傲气,反而让人感觉他们身上掺了不少水分。
毕竟到现在为止,周先生的银针还一直没有扎下去。
方部长心里已经有点不耐,他看着对方手里的银针,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有些担忧,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感觉孙医生说的诊治方法有不少问题。
既然还有疑问,方部长就不会同意他们下针,他会一直问下去,直到问明白,没有任何疑问为止。
“那如果方部长没有问题的话,我师父想施针了。毕竟老爷子的病耽误不得。”
方部长这边还有点纠结,孙医生却开始小心翼翼地催促了。似乎是怕方部长不同意,他还特意加上了一句,好像故意用老爷子给方部长施压似的。
方部长眉头一皱,对孙医生这种说法更加反感。
可能孙医生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的话有什么问题,只能说方部长对他的印象改变之后,自然觉得他干什么都不对劲。
孙医生并没有察觉到方部长的神情有什么不妥,似乎有点着急想要让师父快点给老爷子施针。
但是中间耽误了那么多时间,这会儿气氛也不太对,孙医生只好让有点心急的师父先等一下。
周先生已经有些不耐烦,在场就属他年纪大,但是拖了这么久却连施针都被阻拦。尤其是年轻人,一点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要不是碍于方部长的身份,周先生何至于要在这里生闷气,早就抬起屁股就走,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就算是在雾山,周先生也是叫得上名字的人物,轻易不会自己给病人诊治,更别说专程离开雾山,就为了给人看病了。
没想到这回他给方部长面子,结果在诊治的过程中出了这么多幺蛾子。
要不是孙医生一直在一旁小声安慰和暗暗拉着,周先生才不管那么多,离开了就算方部长用八人大轿抬他,他也绝对不会再来了。
可能就是怕周先生自己一个人会冲动,所以才会让孙医生跟着一起过来。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还特意请了一个专业的保镖。
但是谁能想到,平时一贯八面玲珑的孙医生,也会被对方几个问题弄的下不来台,连嘴上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了。
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方部长当然不会在意,他只关心老爷子的病情和治疗方案。
“中医认为,昏迷是因心脑受邪,窍络不通,神明被蒙,多表现为神志不清、呼之不应、昏不知人,甚至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
孙医生好像老学究附身一般,一本正经地说起专业知识来。
这次没有人反驳他,就连燕飞扬淡定的神情也始终如一。孙医生的理论知识确实很不错,记得非常清楚,没有说错的地方。
只是孙医生这种表现让人不免会想起“纸上谈兵”的成语,理论方面无可挑剔,但是实践就会露馅。
不过今天估计没有机会让孙医生实践了,有周先生在,施针的肯定不会是他。
方部长听得十分认真,虽然孙医生的话一听就像是从书上照本宣科背下来的,但要理解起来也不是很难。
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