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望潮院中出来,苏景回望身后庭院深深,眉头皱起,眼神深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即轻轻叹了口气,迈步回到了小烂桃。
小烂桃内,许多醉酒的兄弟依旧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丝毫不知道刚才的那一记对拼是多么的惊天动地。
“大哥。”
“大哥,没事吧?”
一入厅门,老谭程问枢和于洋等人便迎了上来,眼中满是担忧于关切。
刚才的异象实在是太过惊人,凝碑威压横扫,即使齐府中有大阵守护,但众人依然是感到一阵的心惊肉跳。
“没事。”
苏景微笑摇头,将那灵气盎然的杏黄旗从怀中取出,递给了程问枢,道:“二妹,这次可要收好了,不到关键时刻,切莫再动用了。”
程问枢接过,看着手中的杏黄小旗,轻轻叹了口气,道:“大哥,这不过是一件外物,下次不要再为了它冒险了。”
苏景闻言望了过去,恰好程问枢也在抬头看他,双眼亮如点漆,其中满是坚持,心中瞬间败退,轻轻点头,道:“好!”
喝了望海潮中的“半山云雾”,小烂桃中的美酒就变得没什么滋味了,苏景也无心再饮,与众人说了几句话,便回房休息了。
是真的休息。
方才一刀“汪洋斩鲸”,勾连天地,升出异象,蕴藏了“斩鲸”,“胡家”,“百战”三种真意于其中,是现阶段“李愚”所能做到的极限,几乎耗尽了苏景的所有心力,此时放松下来,一阵阵疲惫便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他上床盘膝而坐,闭上双眼,收束心神,没有运转真气,没有回转地球,没有回味凝碑过程,没有梳理大战之后的收获,更没有分析发生在自己身上,或分身身上的种种事情,什么也不想,就这么彻彻底底的沉寂了下来……
当日落西山,夜幕降临之时,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苏景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先是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而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夜间来访,扰人美梦,世间哪有你这般做客的道理?”
房门缓缓打开,一脸笑意的楼少游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轻轻摇动,迈步而入,有说不出的闲适潇洒,看着苏景,道:“李兄莫非是忘了白日你我二人之约定了?况且要做美梦,也不是在这单调的客房中,而是在那胭脂流香的百里天秀……”
说着,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东洲老司机,果然还是开车了。
苏景大感头疼,道:“喝酒我奉陪,其他的,恐怕就是力不从心了。”
楼少游哈哈大笑,拉起了苏景就往外走,口中说道:“李兄切莫推辞,来到秀山,又怎么可能不见识一下天秀河上的无边fēng_liú?”
他一边走,一边与苏景介绍天秀河上的景致风光,说到妙处,还手舞足蹈,笑容隐晦。
“只盼别遇到什么熟人才好,省的我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名声毁于一旦……”
白日确实欠了楼少游的人情,苏景推脱不过,只得是在心中不住的祈祷。
到了府外,早有奴仆在河边停好了小舟,静静等待两人。
而天秀河上,却是平稳无波,一片静谧,只有零星几盏莲灯飘过,如梦似幻。
还没有哪条花船,敢开到齐府门外来。
“好了,你们去吧。”
楼少游挥手遣散了齐府奴仆,上了小舟,随手一招,就有一盏莲灯飞入手中,接着竟是如变戏法般的从中取出了一张粉红信笺,闻了闻信笺上的脂粉幽香,轻声诵读:“灯火星星,人声杳杳,满船歌舞,却数不尽这红尘寂寞……啧啧啧,这一定是个多愁善感的美女佳人呐,可惜,可惜啊。”
楼少游说完,轻轻叹气,却是将那信笺随手抛入了河中。
“既然可惜,楼兄又为何将那信笺丢弃,那岂不是辜负了佳人美意?”
苏景足下一点,也是轻飘飘的上了小舟,随即暗运真气,小舟当即在河上缓缓滑动起来,带出了道道涟漪。
楼少游闻言,哈哈笑道:“李兄却是不知,像这样的莲灯信笺,这天秀河上,没有一万,少说也有八千,要不然,怎么来的‘银河入天秀,如游在九天’一说啊?”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欣赏天秀夜色,如此没一会,小舟便行到了白船汇聚,胭脂飘香的繁华河段。
楼少游站在船头,望着这喧闹场景,感叹道:“齐家召集方圆千里所有的世家门派齐至秀山,一入夜,怕不是整个秀山群岛的年轻侠客,都来了这天秀河上,寻花问柳,尽享fēng_liú。”
仿佛是为了佐证他的话一般,恰巧有一条楼船从他们的小舟旁经过,其上丝竹锦瑟,娇笑浪呼,声声入耳,有几个穿着相同服饰,腰间挂剑,不知是何门派的年轻俊杰,正眼上带着丝巾,与几名美娇娘追逐嬉闹,其中一人有心使坏,摘了眼上丝巾,伸手揽过一女子,在她的腰间狠狠一掐。
“哎呦!”
那女子惊呼一声,引得另一名侠士闻声向她抓来,不过其明显是喝多了酒水,脚步踉跄,用力一扑,始作俑者揽着女子纤腰往旁边一闪,他収力不及,竟是噗通一声落入了水中,引得同船同伴哈哈大笑。
楼少游摇头叹道:“这是剑锋岛断水流的弟子,其门主葛怀恩持身极正,御下极言,他若是知道门下弟子如此放浪形骸,怕不得气的呕血三升吧?”
落水之人顷刻间醒了酒,闻言大怒,于河中冲楼少游大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