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金夫>414 ‘脱手’

从作下那首诗开始,冯霁雯似乎便料准了金溶月接下来会有怎样的举动。

“她心性如此,并不难猜。”

冯霁雯说道。

“起初我还不信亭之当年之事是她暗中构陷。”靳霖板正的面孔上带着一丝冷意,“可得见她今日之态,方知这世间人心之险恶,竟与年纪长幼没有半点干连。”

不愧是金家教出来的好女儿。

“只是如今还拿不出证据来。”冯霁雯看向靳霖问道:“靳先生可见过刘大人了?”

伊江阿探听来的消息,向来可信,但他的消息网也有着需要遵循的规则,故而这些与刘家非亲非故的人是绝无可能会站到明面上作证的。

所以证据,还是得自己找。

而对当年之事了解最清楚的,无疑是刘家人。

不料靳霖想也不想便道:“见他们如何?”继而冷声道:“当年亭之出事,若非是他们不问青红皂白便责罚怪罪于她,亭之兴许也不会生出轻生的念头来!”

彼时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足够可怕了,更遑论是家人的不信任。

那时亭之不过才十三岁的年纪,哪里能承受得了这些!

想到这些,靳霖便气得发抖。

他无子无女,唯将刘亭之视为己出,这些年来,每每想到她出事之时自己远在他乡,未及照看,便觉愧疚至极。

偏生出事之后,刘家似将此事当作了忌讳不愿再提,他悲愤之下,又因徒弟离世而心灰意冷之下,离京一去数年未回。

时隔至今,再回到京中,不料却遇到了似对当年之事有所了解的冯霁雯。

忽如其来的线索,让他重新起了为刘亭之洗脱不堪之名的念头。

但刘家人,他却是绝不想再见的。

冯霁雯闻言劝道:“想要证明刘小姐清白,必然要拿出有力的证据来。若单靠先生一人之力,只怕极难。”末了又道:“刘大人与刘夫人晚辈也曾见过数面,依晚辈拙见,刘家书香门第,对此事必然是忌讳的,当年之举只怕也是迫于无奈而为之——刘小姐过世,于他们而言定也是极难接受的。”

想来他们也不曾料到刘亭之会以这种刚烈决绝的方式来了结这一切。

靳霖听罢冯霁雯所言,冷笑了一声。

“你言下之意是让我与刘家一同详查当年之事?”他讽刺地道:“他们只怕会认定我在多管闲事!”

见他对刘家成见已深,冯霁雯也不多劝。

只是这厢刚在心里念了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

‘系铃人’便真的来了。

“刘家公子前来求见靳先生。”

有家丁前来通传道。

“不见。”靳霖想也不想便皱眉说道。

“先生——”冯霁雯语带劝阻之意,继而向那家丁问道:“刘公子可言明来意了?”

“刘公子道是奉了刘大人之命,特来请靳先生过府一叙。”

靳霖闻言眉头皱得当即更深了。

“我跟刘家人无话可说!”

“到底是旧识,先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此不问缘由相拒,恐怕会失了体面吧?”冯霁雯在一旁道。

“你少拿这套话来奉承我。”靳霖执意道:“让他回去吧——”

家丁唯有应是。

“刘家既来请了先生,想必也并非如先生所言那般无情。”冯霁雯最后道:“晚辈无插手之意,只是若先生当真想为刘小姐洗脱污名,还当以大局为重。”

以大局为重?

靳霖听得脸色微微一沉。

这不是明晃晃地在指责他任性吗?

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目无尊长!

他做事情,难不成还要这些毛孩子来教?

“晚辈告辞。”

望着冯霁雯带着丫鬟离去云淡风轻的背影,靳霖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

这场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两日之久,直到第三日,才有雪停放晴的迹象。

今日是十一阿哥永瑆大婚的日子。

傅恒府内外点缀的一团喜气,女儿拜别上轿之后,坐在正堂中的傅恒夫人拿帕子揩去了眼角的泪水,望着身侧空荡荡的位置,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女儿出嫁这样的大事,六爷竟也没能亲眼见着。

为人臣子自然要以国事为重,可一想到傅恒如今凶险未卜的处境,心底难免还是倍觉不安。

这些时日以来她一面准备着女儿出嫁事宜,一面打理着家中琐事,表面看似与往日无异,可暗下却是一夜好觉也不曾睡过。

日日焚香念经,只祈祷着傅恒能够化险为夷,早日归京。

屋顶上的积雪消融,雪水沿着廊檐往下滴答着,砸在廊下的青砖上,形成一片片小水洼。

同一日,香山别苑贴出了一张“致歉布告”。

布告之上,极详细地罗列出了金溶月近年来所抄袭剽窃的诗词文章之名,并缀明了原作名号。

整篇布告皆为袁枚先生亲笔,其在布告之上表明自己教徒无方,枉为师表,亦无颜再以香山枫会之名广聚天下有才之士前来,故从即日起,自愿请去操办香山枫会的资格。

又于末了告诫天下学子“以德载文”,德在前,方为读书之本。

“分明是金家小姐抹黑了袁先生的名声,怎么到头来还要让袁先生站出来承担啊?”

小茶听完小野子打听来的消息,瞪眼说道。

冯霁雯也在旁边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早知道以袁先生的性子,必然不会置身事外。

小野子道:“奴才听老太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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