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朦胧的天空正渐渐的被光明所占领。
约定的二十五天时间,吕布只用了二十三天,所以昨天特地给这帮汉子放了一天假,让他们不用训练,尽情的放纵一次。
事实的结果却是让包括吕布在内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这群汉子似乎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习惯了早起,习惯了马背上的劈砍,也习惯了晚上抱刀和(huo)甲而睡。
吕布闭上眼睛享受着风的轻抚,深吸口气后,睁开眼睛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度,“我再问最后一次,有没有人愿意退出?”
此去雁门关九死一生,吕布并不想强迫别人陪着他去送死。况且这么多天的训练,吕布和他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谊。
“没有!没有!没有!!!”
士卒们一连大吼了三声,战意激昂。
“好,不愧是我并州的男儿!”
吕布见无一人退出,心中为他们骄傲之余,也为自己能够有这么一帮兄弟誓死追随而感到自豪。
此时,曹性在下面仰着脑袋,朝吕布大喊起来:“头儿,我听说古时候那些名将出征,所率的队伍都会取一个有气势的名字,像秦朝的战钺铁骑,楚霸王的踏燧烽军等等,你要不要也给弟兄们取一个?那样才能显得咱们的威风不是。”
“对对对,曹军候这个提议好!”
“将军,起一个吧!”
“咱们都是把命豁出去的人了,万一运气不好下了地狱,将来到了阎王爷那儿,怎么也得报个响当当的名号才行。”
“………”
台下的士卒们跟着起哄起来,原先安静的场面此刻倒像是各种行商走贩来往叫卖的市集。
吕布为此苦笑不已,平日里叫曹性多看书他不肯,这时候他倒是冒充读书人,也不知道那什么战钺铁骑、踏燧烽军,是他临时杜撰的,还是确有此事。
不过,这个建议倒是不错。
“曹性,那你说说,取个什么名字好?”
吕布的话一出,所有人又将目光齐齐投向了曹性,看他能给出个什么霸气十足的名字。
曹性在军中是出了名的老油子,脸皮厚,纵使被这么多人瞪着,也丝毫不怵,抬头挺胸如同骄傲的公鸡,壮着胆子朝吕布说着:“天下第一军,头儿,你看怎样?”
这算哪门子名字?
吕布哑口无言,俊逸的脸上哭笑不得,看来指望曹性这个没读过书的地痞果然是一件极为不靠谱的事情。
“将军,你觉得龙虎军怎样?”
侯成见吕布没吱声,赶紧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虎卫营如何?”
“无敌营!”
“虎豹骑!”
…………
吕布不点头,就不断有人大喊出了自个儿的意见,倘若能让这支军队冠上自己取的名字,那该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
气势倒是有了,但吕布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鲜卑人常常以‘草原上的苍狼’而自称,未必我并州男儿就是吃素的不成,你能狼行千里,我又未尝不可。
吕布心头如此想着,嘴里不自觉的冒出了三个极为熟悉的字眼儿来,就像是曾经在哪听到过一般。
狼骑营。
站在士卒最前方的曹性听到这三个字后,当即拍手大笑起来,“狼骑营,狼骑营,哈哈哈……这个好,鲜卑人是狼,我们也是狼,但我们是老子,他们是儿子,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头儿,你这名字好……哈哈哈,真好!”
这些士卒本就是大字不识几个的糙汉,在他们看来狼骑营还远不如曹性的天下第一军来得敞亮。但经过曹性这么一解释,顿时觉得大有道理,心中更是对吕布敬佩万分,将军取个名字都想得这么高瞻远瞩,一个个的学着狼嚎,高呼“狼骑营”这个冠以他们荣耀的名字。
吕布额头已是一头黑线,压根儿没想到曹性的理解能力居然跑偏到了这种程度,不过既然大家都通过了,吕布也就懒得再改。
给这支骑军定了‘狼骑营’的称谓后,吕布准备下达出发的命令。
戏策不知何时悄然走上了演武台,身后跟着郝萌,手中捧着一只长五尺宽两尺的矩形木盒。
吕布有些不明所以,问向戏策:“先生,可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戏策今天换了身干净的藏青色衣衫,一改往日里的邋遢惫懒形象,嘴角挂笑:“今天是将军你出征的日子,戏某刚好有一件礼物想赠与将军。”
说完,戏策朝郝萌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行动了。
郝萌走到演武台的边缘,推开木盒上方的盖板,将里面的东西取出,双手抓住上方左右两角,用力一抖,超过丈长的猩红鲜艳旗帜在风中飘扬开来。
旗帜以白色镶边,正中绣有一个大大的黑色‘吕’字,笔划方正,气势磅礴。
官至校尉者,可称‘将军’,可竖旗帜。
戏策这个平日里说话都轻言细语的清瘦青年,此刻却一反常态,学着刚刚的士卒们放生大喊,瘦削的脸上红彤彤的一片,“吕字旗下,所向披靡……”
“所向披靡!”
“所向披靡!”
“所向披靡!”
整个演武场的气氛再一次被点燃起来,场中呼喊声一次次的大涨,一波高过一波。
吕布只感觉胸口有一团熊熊大火在剧烈燃烧,将他的血液灼烧得滚滚发烫,流经了身体的每一处经络。
片刻过后,吕布的心情才算是平息下来,朝戏策拱手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