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整个贼军大营里霎时炸开了锅,连带杨奉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他们虽说被朝廷定性为贼,可这不代表他们没有尊严。
有个身躯较为魁梧的汉子在人群中高声喊了起来,语气很是不满:“大司马,我承认您很强。可你这样说我们,未免也太小看人了吧!”
“没错,凭什么小瞧咱们!”
其余的贼兵们呼喊起来,群情激奋,显然不能接受吕布刚刚的说辞。
示威性的声音渐渐扩大,人群往前推攘涌动,前方维持秩序的士卒顿时压力倍增。
马背上的吕布丝毫不为所动,声音提高几许,大声说着:“你们觉得我说错了?呵,那我就再说一遍,尔等——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本将只需三千骑卒,最多两三个来回冲锋,就能将你们冲得溃散败逃。”
觑~~~
贼兵们很不给面子的各自起哄开来,根本不信吕布所言,以为他是在夸大其词。
想想也是,他们人数将近十万,区区三千骑,可能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切,这些话还不是凭你嘴巴说,你又没有同我们打过,怎么知道我们不行?”人群中,有人很不服气的嚷了起来。
这句话,赢得了贼兵们的一致认可。
“放肆,竟敢这般同大司马说话,是不是皮又痒了!”杨奉大声呵斥起来,他心中虽然也不认可吕布的说法,但日后为官,还需多靠吕布提拔,所以哪怕吕布说能以一当千,杨奉也自是会跟着随声附和。
吕布当然不需杨奉替他开脱,因为他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扫了眼那些很是不服气的贼兵,吕布微勾嘴角,带有挑衅意味的说着:“不信,比比?”
有些胆子大的贼兵,浑然不惧,当即应承下来,望向吕布:“怎么比!”
吕布有心给这些贼兵一个下马威,很快就提出了方案:“从你们之中选一千人出来,我只出一百,彼此厮杀。谁能熬到最后,谁就是胜利的一方,如何?”
贼兵们自是点头认可,这个方法,最为简单粗暴。
“那要是你输了呢?”有人大声质问。
吕布看了过去,坦然说道:“我要是输了,就挨个向你们道歉,承认是我小看了你们。”
贼兵们俱是认可,他们想要的,只是吕布对他们的尊重而已。
“不过事先提醒你们,此番对战,生死不论,倘若我麾下将士死于你们剑下,便是他们无能。同样,你们若是死在他们手中,亦是不愿埋怨。”
吕布大声宣布起比试规则,神俊的脸庞添了几许冷意,相较于点到即止,他更倾向于生死博弈。
话音落地,刚刚叫嚣着要出战的贼兵,霎时少去大半,沉默在了人海。
他们之所以造反,无非是为了存活性命,万一要是在这场比试中阵亡,岂非太过可惜。虽然他们心里都觉得稳操胜券,但真正敢上场搏命的汉子,仍是少数。
相较于贼兵的拖拖拉拉,吕布麾下诸营可就争抢得十分厉害。
以曹性、黄忠、雷虎等人为首的将领,纷纷上前请命,要求出战迎敌。
吕布的目光在这些将校们的身上打了一转,首先就排除掉了狼骑营,若是派狼骑营上场,基本上就是碾压性的屠戮,未免太欺负人了。
一圈扫视下来,吕布最终选择了派雷虎和他麾下的冲骑营上场。
得以委任的雷虎显然极为兴奋,抱拳道了声‘是’,便急急忙忙的回营挑人去了。
少顷,白波贼的一千贼兵和冲骑营的一百将士,全都汇集完毕。
鉴于围观的人数较多,杨奉直接将场地从营内,迁到了寨外的空旷原野。
吕布大马金刀的坐在距场地较近的位置,身后有人为他撑起巨大的罗伞遮阳,黄忠、陈卫等人环卫左右,手按腰间剑柄,其余诸将依次排开。
雷虎瞅了眼对面十倍于己方的人数,脸上不仅没有惧色,反而多了一抹嗜血的兴奋。
他回转身躯,朝着挑选出来的百名将士吼道:“弟兄们,今天咱们是代表着主公出战,主公和诸位将军都看着的呢,谁也别给老子拉稀摆带!要是让主公因为我们输了而低头,你们回去之后,都给老子抹脖子算了,咱冲骑营丢不起这人!”
冲骑营将士听得这话,胸中皆是憋着口恶气,脸上的表情决绝无比。
主公受辱,便是臣下无能!
“说起吕字旗下,别人都只知道狼骑营、陷阵营,可又有几个晓得咱们冲骑营。今天,就是咱们冲骑营证名的时候!你们有没有信心!”
雷虎大声激励着士气,说到激动处,更是热血喷张。
吕布麾下诸将平日里看似和气一团,实则都在暗中较劲,想要争做吕布麾下的牌面。
其中以狼骑营和陷阵营最为突出,所以每当发现军中有好苗子的时候,大多都是被这两处抢先瓜分而去,有时候魏木生、黄忠这些将领也都会掺和一脚。
作为名声不显的冲骑营就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毕竟狼骑营和陷阵营的名气摆在哪里,稍稍有点头脑的,都会加入到他们那里。
所以,冲骑营在等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
“有!有!有!”
百名冲骑士卒怒吼连连,像是要发泄完心中的所有怒火。
每每步战冲锋攻城,从来都是他们冲骑营在打头阵。
到头来,连个声名都没捞着,凭什么!
他们心中不甘,齐声大吼。
望见冲骑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