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祖母为之伤心,遂退让了一步又一步,可惜,你却不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并在知晓我与武候王世子互生情意的消息后,毫不犹豫地借助宫宴的机会,于众目睽睽之下,请求太后为你和武候王世子赐婚。”
“为了表明你对武候王世子的‘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许终身’的深情,你放弃了身为世家贵女的尊严和傲骨,更无视旁人的嘲讽和讥诮,做出一幅愿意为了武候王世子‘赴汤蹈火,再所不惜’的痴情模样。”
“哪怕为此,背负着令人鄙夷和不屑的恶名,却也从未后悔过。为的,不过是从最根本处截断我嫁入武候王府的可能。哪怕为此,将葬送你自己一生的幸福,也无所谓。”
“若非,你于机缘巧合之下,与秦王相识,只怕,还会继续揪着武候王世子不放,笑看我陷入这样的泥潭里吧?”
“也对,和秦王这位位高权重,简在帝心的亲王相比,身为异姓王世子的武候王世子立刻就落了下风。”
“为此,你竟煞费苦心放出自己是‘福星’的风声,并巧妙地传出自己能培养墨菊和墨兰等稀罕花草的独特莳花之技。”说到这儿时,钱诗雅突然冷笑一声,淡淡地打量着任凭自己如何挑拨,却依然牵手坐在一起的秦王和杜芷萱,只觉得两人身侧萦绕着的那种旁人根本无法插足的气氛特别地碍眼!
“都说‘该饶人处且饶人’,我自问这些年,从未有任何对不起你的举动,却依然屡屡遭到你的打压和迫害。如今,我也不愿意与你分说其它的,只求看在你我曾经的姐妹情份上高抬贵手,不要再仗着秦王待你的疼宠,就肆无忌惮地插手武候王府里的事物!”
“你想多了。”总算捞着机会说话的杜芷萱,淡淡地瞥了眼满脸无助和祈求的钱诗雅,“过往之事,究竟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至于旁的?”杜芷萱轻笑一声,对钱诗雅到此刻,依然揪着以往话题不放的行为,还真不知该如何吐槽了,“你却真找错人了。”
“杜芷萱,你……”钱诗雅简直不敢相信,杜芷萱竟未像往常那样与自己辩驳!
这样一来,令她如何借机找到杜芷萱话语里的错漏之处,从而逮着不放,咬死了杜芷萱,以换取安平郡主等人的怜惜啊?!
“够了!”安平郡主微眯双眼,眼含厉色地瞪视着钱诗雅,“你太让我失望了!”
“祖母,我……”钱诗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拼命地磕起头来,却根本不敢再看向安平郡主,就怕在安平郡主眼里看见对自己彻头彻尾的嫌恶和厌弃,唯有那彻底坠落深渊的心却提醒着她,刚才那一幕,并非她的梦景!
什么时候,她,竟会沦落到这般凄惨的境地了呢?
这一切,究竟是因何而起呢?
……
得到安平郡主眼神示意的丫环婆子上前几步,轻轻松松卸掉钱诗雅所有挣扎的举动,将钱诗雅从地上拽了起来,并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把钱诗雅按到了椅子里。
“我原准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你看清楚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万万没料到,当着我的面,你就这般编排萱儿。”安平郡主摇了摇头,“由此可知,往日里,在我未留意到的地方,你又是如何地磋磨萱儿的。”
“你这样心狠手辣到连血脉亲情都不顾的姑娘,我们将军府可承受不起。”
轻飘飘一句话,就此奠定了钱诗雅彻底被将军府排斥在外的结局。
“不!不可以!”钱诗雅面容惨白,神情凄惶,身子抖如筛糠,却依然强撑着说道:“祖母,你不能这样做。”
即便,安平郡主是长公主的女儿,身份不同,那又如何?
自安平郡主嫁入将军府的那一刻起,就注意了安平郡主不再是单纯的皇家郡主,而是要遵循着“以夫为天”的世俗道理,一切行事准则,都应以将军府的繁荣昌盛为基础。
“呵!”安平郡主冷笑一声,却并不打算与钱诗雅分说一二,只是淡淡地看着秦王:“王爷,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你而起。”
“我相信萱儿。”秦王诚挚地说道,若不是顾及钱诗雅的存在,早就拍着胸膛,对天发誓自己绝不相信钱诗雅方才那番话,更不可能如钱诗雅预料中那般,因此事而对杜芷萱生出猜忌怀疑之心。
安平郡主微微颌首,看向秦王的目光里满是欣慰和满意。
秦王心里一喜,知道安平郡主绝不会因为钱诗雅那番挑拨离间的话,就再次增加对自己的考验时间和难度后,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回原地,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下来。
不过,这并不代表秦王就会原谅钱诗雅,甚至,还因为钱诗雅这番“恶毒”的行为,令秦王越发地嫌恶起钱诗雅来,只觉得这般精于算计,心狠手辣的“白眼狼”,和那同样徒有其表的武候王世子,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直到这时,自进屋后,就没拿正眼看钱诗雅的秦王,才冷冷地说道:“武候王世子妃,你得庆幸,我从不打女人,不然,今儿个,我就让你知晓何为‘铁血王爷’!”
话语里流露出来的森冷,残酷和浓得吓人的血腥杀气,只令钱诗雅身体越发地颤抖起来,整个人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瘫软在椅子里,面容越发地惨白起来,嘴唇张张合合许久,却根本没办法说出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语来。
“看来,仅送九个姑娘与武候王世子,还是太少了,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