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里红妆。”
杜茉神情平淡地看着这一切,眼神毫无波澜。
“只怕,偌大的候府里,唯一能过上幸福美满生活的,也就只有杜芷萱了。”
而,这,却是杜芷萱应得的。
在杜茉看来,被候府一众人算计坑害了十多年,并被钱氏和钱诗雅这两位亲人联手捧杀了的杜芷萱,能“扮猪吃虎”地低调生活那么多年,并在一个合适的时机里“幡然醒悟”,单论心机谋略,就远胜候府所有人。
只怕,连老夫人都不是杜芷萱的对手,不然,又岂会眼睁睁看着杜芷萱走到今日这一步呢?!
“这,也算是一种情感上的寄托了罢!”杜茉微微垂眸,长睫掩住眼底那抹一闪而逝的叹息。
说到底,哪怕遭遇诸多痛苦事件,已历练出一颗足够坚强心脏的杜茉,如今,也不过是一个19岁的姑娘,又岂能做到真正的“遇事处变不惊”,镇定自若,冷静自持?
一切,不过是被迫。
有这样一句老话——看一个女人是否过得幸福,就看她嫁人前后性情是否有变化。
真正幸福的女人,嫁人后,依然保留一颗纯真少女心。
而,嫁人后,就陷入后宅阴私,无时无刻都在勾心斗角的女人,哪怕锦衣玉食,却也不能掩饰那从骨头缝隙里流露出来的凄凉和疲惫感。
曾经,享有“风华绝代”美誉的候府三姑娘,如今的三皇子府侍妾杜茉,就是一个不幸福的女人。
说到底,杜茉的“侍妾”身份,也不过是听起来好听,实则上,甭说三皇子府了,只怕,整个盛京世家贵族圈,就没有谁不知道杜茉是以一种“交易”的方式进入了三皇子府。
这样的杜苯,虽是候府三姑娘,有着倾城容貌,却连最最普通的货物都不如,最终,定会落得个“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的凄惨下场。
当然,这是以前。
如今,因为杜芷萱“福星”命格太过强盛,活着嫁入秦王府,顺利成为秦王妃,故,杜茉这个早早就失宠,并被打入冷宫的姑娘,才能被用“fēng_liú好色”来掩饰自己野心的三皇子想起来,并让人将她引到了迎客来酒楼的顶楼包间里,近距离观看杜芷萱出嫁的盛况。
候府那种“养蛊”一样的方式,教养出来的姑娘,就没有谁是真正蠢笨不堪造就的!因此,杜茉在抵达迎客来酒楼后,就立刻明白了三皇子是利用此举来隐讳地“讨好”于杜芷萱。
“杜芷萱,你一定要幸福。”杜茉轻声说道,飞扬的羽睫颤动间,晶莹的泪水轻轻滑落,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茫。
屋子里那不知何时凝聚而成的冷肃气氛,慢慢地消失。
……
“一百六十八抬嫁妆!”
钱诗雅一字一顿地说道,怒发冲冠,目眦欲裂!
“奶娘,你瞧见了吗?这,就是将军府待我与杜芷萱的最本质区别!”
若非如此,这些年,她又何苦煞费苦心地与杜芷萱争锋?
真当她一边哄骗将军府众人,一边与钱氏勾心斗角,一边还要提防武候王妃,就真能抽出十足的精力和时间来算计坑害杜芷萱了呢?
说到底,每个针对杜芷萱的计策,都煞费了她许多的心血。往常,还能用杜芷萱顺利落坑,即将身败名裂的美好未来宽慰自己。
如今呢?
过往四年里,她针对杜芷萱设下的所有圈套和陷阱,尽皆被杜芷萱“完美”地避让开了!甚至,到如今,竟将杜芷萱推向前世未曾抵达的高峰!
秦王妃!
这样的称号,可远不是武候王世子妃能相妣美的啊!
“世子妃,你这又是何苦呢?!”
王嬷嬷一脸怜惜地看着钱诗雅,对钱诗雅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主动露出血淋淋地伤口,任人在上面撕扯、踩踏、撒盐等举动,还真不知该如何劝说了。
只是,即便如此,王嬷嬷却依然尽职地劝说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也许,如今瞧来,表姑娘会成为秦王妃,过上令人向往羡慕的生活。”
“但,谁敢肯定,秦王‘煞星’的命格,何时就会在表姑娘身上凑效呢?!”
说到底,哪怕到了现在,王嬷嬷依然不相信,杜芷萱是什么“福星”!
“只怕,将军府之所以会给予这般丰盛的陪嫁,也是心里那些愧疚的情绪在作崇。”毕竟是真心疼爱十多年的姑娘,在不能为了杜芷萱这个外孙女,而与皇室扛上的情况下,安平郡主也只能做出厚嫁的决定。
“也许罢。”钱诗雅定定地凝视着街道,只觉得视线里那些欢天喜地的画面,那到处点缀着的喜庆红绸,都慢慢地化为了浓烈的火焰,以一种让人无法防备的速度扑而袭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在里面,灼得她的灵魂都为之颤抖起来。
这样的美好场景,这样的幸福欢笑,怎么能属于杜芷萱呢?
……
眼见最后一抬嫁妆,也从将军府里被抬了出来。而,街上那些观看这一幕难得盛况的路人,也都纷纷散去。杜莜悠悠一叹,慢慢地收回目光,心里却难免生出浓浓的怅然来。
“倘若,当初,我并未受人蛊惑,听不进疼爱自己多年的祖母的教导和劝说之话,吵闹着要与那王家退婚,上赶着嫁入安王府,哪怕为侍妾,也不在乎,那么,如今,我是否也能拥有不逊色于杜芷萱的丰盛嫁妆,并真正地做一个府里的管事奶奶?”
“而不会像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