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斯死死地盯着它。除它以外的任何一切,在他眼中都是虚幻模糊的存在,黑白色的混沌。
尖细的鞋跟像一把利剑,突兀地刺入对面柔软的喉管内。刺入的刹那,由鞋底传来的压力,随着那喷涌而出一点点扩散开来的血滴子,丹斯感受到身体在伴着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一股美妙至极的兴奋感充斥全身。
待兴奋劲过后,丹斯慢慢地缓过神来。埃克却正仰着九十度的脑袋望着天花板,苍白的皮肤上,五官扭曲着双眼圆睁着透着股不可置信的震惊和错愕。而那根布满青筋的粗壮脖子正被钉在丹斯的右脚鞋底上,鞋尖则轻易地刺穿了他的后颈。鞋底下的那个黑洞还在汩汩地冒着血泡。脚底传来的曼妙的震动,激荡着丹斯的心。
埃克的脖子上围着一圈粘稠湿润的血浆,身体四下铺开的血液猩红地散了一地,尤地狱之门近旁开的彼岸花一样艳丽而凝固。
直到再感受不到那份美妙的感觉后,丹斯才依依不舍地慢慢缩回腿来,埃克的喉咙传来啪嗒啪嗒的声响。鞋跟却像陷入了泥沼之中,丹斯急于甩掉大麻烦。于是埃克的身体便像提线木偶般,随着丹斯每次的动作前后摇摆。可一旦拔了出来,失去了支撑的埃克便顷刻间朝着后方倒去。凝固的硕大脑袋撞向坚硬的地砖,出沉闷骨裂的声响。
丹斯再不愿再待下去。只见他一个挺身,从台柜上跳下,落地的刹那,高跟鞋前后的高低落差带来不适以及前端传来的尖刺痛感,让丹斯的身体忍不住地歪向一边,瞬间扑倒在埃克的胸口上。被坚硬物体撞击到的鼻尖隐隐作痛,丹斯双手扶上撑起身体,吃惊地感受着手中坚硬的触感。
埃克的身体竟然已经硬得仿佛水泥石快一般了。
站在壁镜前,丹斯打开水龙头,捧起水朝自己的脸上冲去。沾在脸上的血滴沿着水的痕路蜿蜒流下,而被鲜血染上的点点红樱的白衬衫愈让丹斯美艳了几分。
虽然丹斯很喜欢它,可脚上黏糊得让他快受不了了。
仔细看去,这是双精致高雅的女士凉鞋,尤其是那对迷人的鞋跟。瞬时,丹斯想起了前一刻由脚底传来的销魂滋味,让他愈加无法舍弃它了。低下头去看,血腥的恶臭及时地钻入了丹斯的鼻孔,他厌恶地将头偏向一侧。
只见丹斯弯腰蹲下解开脚踝处的扣带,手指提起纤细的跟带,正要往垃圾桶投入的时候,月光下的鞋跟散出钻石般的光泽,红艳的像吸血鬼嘴边的那滴血色。丹斯不禁被迷住了眼。
脑海中突兀地闪过关于它的记忆,清晰而理智。满地的鲜血、埃克破碎的脖子。瞬时,丹斯打了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丹斯有双漂亮的淡蓝色眼睛,此刻他正瞪着那双眼睛,左右为难着思量片刻后,默默地收回手来。
最后,黑色细高跟鞋的四周及细长扣带都被丹斯细细地擦洗干净,而被粘稠的血浆包裹地恰到好处的鞋跟,无论是在壁灯下还是月光下,都变得更加地迷人。
恍惚间,看到壁镜中的自己的丹斯,手中提着一双高跟黑色凉鞋,鞋跟尖细地出奇。早在懵懂初时,丹斯就梦想着穿上一双高跟鞋,只是他是个男孩,卖场在他心中的上帝在说:那只能是个梦想。
镜中的丹斯轻身呢喃着道:我穿上它了吗?
问过三遍后,丹斯的脑子才划过自己确实有穿上了这双高跟鞋的触感。实现梦想的激动和兴奋让丹斯战栗不已,伴随而来的还有尖利的鞋跟插入埃克的喉咙而迟来的恐惧。
丹斯惊惧地盯着鞋跟上的暗沉红色,黑暗的记忆瞬间潮涌而入。他害怕地想甩开手指上的细带,可不知为什么,任丹斯怎么使劲,高跟鞋还只是在高低地晃动着,鞋带则一直缠在他纤细雪白的手指上。
对此,丹斯想,肯定是那些血液在作祟,只有水才能将它冲刷干净。
好不容易冲干净了,鞋带也终于从丹斯的指头下逃脱出来。可丹斯真的舍不得将这一双梦寐以求的鞋丢掉,可若是不丢,埃克僵硬的身体以及被刺破的喉管内出的汩汩声会让丹斯再次穿上它,将那美丽的鞋跟狠狠踩入埃克咽喉的冲动。而此刻最让丹斯在意的是,警察随时会因此找上他,无论如何,丹斯觉得不能把它留在身边。
可要丢掉,又要丢去哪呢?
丹斯左思右想,觉得怎么样都不对,只有一个地方,才是最适合的祭台。
丹斯光着柔嫩的脚丫,小心翼翼地往屋内游走,轻巧地踏过埃克的尸体,绕过不再流动的血块,像一个天使一样。
不怪埃克有恋足的怪癖,要怪就怪丹斯的脚长得太过无暇。既洁白又柔软,骨肉又恰到好处地完美融合。当埃克将那双恶魔之剑套上丹斯的脚踝上后,被地狱的魅火诱惑地再也无法平复心中的冲动和yù_wàng了。
黑色细牛皮高跟凉鞋被高置在前一时丹斯才坐过的台柜上,摆放地同时尚柜台里的一样醒目。
做好一切后,心满意足的丹斯再次踮起那双娇俏可爱的小脚,在洒满月光的血地上翩翩起舞。
埃克比丹斯高两个年级,他喜欢丹斯。没有人会觉得奇怪,因为丹斯长得不像一般的男生,他的身上有种迷人的香气,诱惑着埃克。
对此,丹斯从不在意,对任何事物,他都提不起兴趣。时热的游戏,性感的女人,还是上千封的告白情书,在他看来,就像面前刮过的微风,根本让人无法热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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