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流竹便知皇上是生气了。遂道:皇上说的是。臣只是想为皇上分忧,并无他想。
墨行见他一副严肃的脸面说出话来,便笑道:宰相大人既说出了这般话,朕心中已明。好了,把画像拿来罢,我倒是看看,能被流竹看中的女子,到底是何许人也?说着,小厮已接过流竹手中的画卷,躬身呈给了皇上。
墨行接过画卷,展开来看。只卷开一半,画中人的上半身已然跃入眼内。墨行见了,神色一变。画中人竟是他十六年前于湖水中见过的女子,虽是虚影,却早已烙印在脑海中,不曾忘记。一个不稳,手上失重,画卷下滑,整张美人图被完全呈现在眼前。画中人,身姿曼妙,面容清丽,举手投足间有股清冷超脱之感。如斯美人,一旁小厮见了亦是神思所往,不想世上竟有如此女子,细想一下,倒真觉得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们的皇上了。
流竹虽觉得卿晴甚是美丽,有着倾国倾城之貌。却不想皇上见了,竟会如此失态。这是他算计之外的事。不觉皱起眉头。
小厮迟了一会,赶紧捡起画卷放置于书桌上。回神过来的墨行知道失了态,稳了稳心神,才道:宰相大人选的人果然合朕的心意。
流竹道:皇上喜欢就好。那张大人选来的美人,皇上怎么做?
墨行道:张大人不辞辛苦为朕选中的这些女子虽也美貌,却无一人合朕的心意。说着,对着小厮道:你去张大人府上,传朕的话朕已有选中之人,好让他安心。
小厮得命,遂赶忙出宫传旨。
流竹心内总觉得不安,又道:皇上,这张大人为您选妃,其中有一位美人,不知你看过没有?
墨行问:你说的是谁?
流竹道:张大人的女儿,张云舒。
张云舒,这个名字倒是听过,想来便是小厮指引着看美人图时听到的。当时虽见得有一人美丽非常,却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动人之处,遂未在意。想毕,说道:那些画中却有一副画中人美丽已极,想来便是张大人的千金了。宰相大人这样说,是有什么不妥?
流竹笑道:也没什么不妥的。只是那张大人这般费尽心思,不想自己选中之人没有一个能入皇上的眼,想来定会难过罢。再是,想他竟连自己的女儿都送过来了,这般用心可是昭之若揭了。皇上此次命小厮去府上传话,张大人得了旨,怕是心内早认定是自己的女儿入选。而后再晓,那选中之人竟不是自己的女儿,怕是要气恼伤心了。
话毕,墨行笑道:宰相大人真是分析透彻,想是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不论张大人的心意如何,朕已然有了心意的人,就容不下其他的。若是有人由着选妃这事,在其中用了不良的心思,因未达成而现出宰相大人说的那般嘴脸,看来也没有必要留在朝堂之上了。
这番话说来,墨行脸色不改,云淡风轻。于流竹听来,也是一个激灵,唬出一身冷汗。随即,便告退了。
回府后,流竹便命人去任宅传话,说小姐入选了,让他们赶紧准备好,以便随时受诏入宫。小厮快马加鞭赶往任宅,进了内,传了话:我家老爷让我来话,说小姐入选了。话毕,任夫人、任老爷欢天喜地,取了银两打点那传话的小厮,再包了几包银子,请小厮送至府上,略表心意。
再说那张大人,几日心情极好,只等着皇上传旨。苦等了几日,不得话,遂一日早朝时,请了几个大臣一道上书:请皇上尽快选妃。得到的只是皇上一句再等等的话。虽想等下朝后再这事,但心内实在是惧怕了,想朝上那会多说了两句,皇上的脸色已然不好了,若是这时又去烦扰,怕是小命都危险了。如此便煎熬着。只到了后来,皇上的随侍小厮来传旨:皇上已有选择之人了。得了这话,张大人喜出望外,赏了小厮银两,说了一通好话才打发了。那小姐一如大家千金小姐,只喜权贵,心内早盼着能入选。得了父亲的话,早高兴的不知身在何处了。
任府内,任老爷、任夫人把卿晴叫了来,思量过后,想那卿夫人毕竟是卿晴的生母,遂也请了来。大家坐毕,任老爷看向卿夫人,笑道:卿夫人,这么多年了,我们已然如家人一般。卿晴也入了我任家的谱,已经是我任贵平的女儿了。说着,看了她们一眼,见卿夫人听着边点着头,而卿晴也是认真地听着,遂又道:现今,卿晴大了,已到了婚配的年纪。前几日里,有许多邻里街坊、亲朋好友上门提亲,我见他们皆是俗人,哪配得上卿晴,便都打发了。想来你们都是知道的。
卿夫人道:任老爷这样为卿晴着想,我们是知道的。只望以后,任老爷还能如此看重卿晴,便是我们的福气了。说着,便要行礼。见此,任老爷疾步上前扶起,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刚才说了,卿晴是我的女儿,我对她好,那是再自然不过的。而你是她的生母,便是我们的亲人,怎又要行这般大礼?真不当是家人了。说着,脸上现出愠怒神色。
卿夫人知道任老爷的性子,遂入了座,擦擦眼角的泪,一面又伤感嬉笑起来,直点着头不说话。任夫人见了,也笑道:你我已是姐妹,何必再说些这种话?今日就算了,若是往后再做这事,我们必是不肯的。说着,看了看任老爷。任老爷听了,也是点点头。卿夫人便知是自己失了仪,只道:再不会了。
这下,任老爷才回了座,说道:卿晴的夫婿自是要选好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