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宣被掳一事自是无太多人在意,毕竟在小姐被掳一事上,她就显得无关紧要了。刘姥姥知道柒宣亦那日被掳走,心内便止不住地叹息。连着一旁的染枝也是痛哭不已。她二人本就是亲属姐妹,感情自是不一般。现下柒宣被掳,她想着就自己一人了,年纪又小,没有柒宣胆子大;再是,往日里多是同柒宣一同出入的,心内方安。如此一来,孤独一人该如何是好。一时想到柒宣的处境,一时再想到自身的难处悲苦,不禁愈加伤心悲痛了。
且说那柒宣又落入阿七的茅草房内。只躲在床边一脚流着泪,心内奇怪,怎么小姐像变了个人,连她都不认识了。再想到自己落入这般牢坑之中,若是如传闻里听得的那些一样,那自己可就完了。一想到此处,眼泪便不自禁地横流下来,直打湿了一大片被褥。那阿七虽是幼时就来这里成了土匪,可无论什么处境下都有不同的人。所幸阿七遇见一人,从他那里得到了一定的礼教,心内多少装了些善恶之分、礼义廉耻之类,便不似那些肮脏龌蹉之徒,只会些污言秽语、龌蹉下流的行为。见柒宣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哭,内心便多出些怜悯,说道:姑娘,你不要担心,大哥已经把你给了我,接下来就没有人可以动你了。你先好好休息,吃点东西罢。说着,走出房去。不时,提着一篮野果进来,放下后便出去了。
柒宣听了这话,抬起头看他,见他已走出去,却又走回来,心内不免又害怕起来。可他只叮嘱了几句后,便放下装满了野果的篮子就出去了。这时,柒宣才真正的放松下来,肚子倒真饿了,便不管其他,只抓着野果吃了起来。
回了院落,卿晴一时仍在想着那事,心上虽总有疑虑,却再想到那哥哥,便觉得不好再胡思乱想了。许是身体易困,蒙头倒在床上,思绪错杂混乱,不一会便睡着了。而后,迷糊间听到叫唤声,却怎么都听不清,神思只一味地沉重下去,瞬时便再次陷入睡梦之中。
那天师又来了。众匪心中奇怪,怎这天师整天都没事干,不时就来一会。倒让得那般匪人见了天师真如见了街坊一般,知他是找匪首的,便随意就让了路,甚而有人开着玩笑般喊上一句‘天师来啦!’,刚喊完便有一簇人哄得一下笑开了,一面簇拥着打趣,一面促狭地看着天师。而天师倒有了一颗童心,听了那话,也觉有趣,见他们一样看热闹的样子,便想到了一个法子。遂笑意盈盈地应了一声。这一笑让他少了些许的不谙世事、自诩清高,倒多了一分人情世故、俗世尘土。一时,众匪皆目瞪口呆,只盯着那人随风而去。
见了匪首,笑道:你的那帮人倒有趣些了。
匪首亦笑道:承蒙天师夸奖。
天师道:她醒了吗?
匪首道:天师算不出?
天师不语。
匪首道:醒了,药也给她吃了。
天师道:那就好。这几日先暂住这里,一段时间后,再告诉你怎么做。
匪首笑道:天师是把这当做寄居所了?还是把我看做是你的一条狗?虽是这么说,可看去却并未生气,一丝嘲讽流转于眼内。
天师笑道:一切随心,若是你不愿她在这里,随时可以赶她出去。一语未了,人已无踪,只余一丝余音回荡其间。
而后几日,任卿晴已然成了众匪大哥的妹妹。有几人知其间缘故,也未敢言。那些人极少见女人,这下多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自是无人不欢喜的。即便是摸不得、碰不得,那也可以看,倒比整日里不是看山就是看水,要强得多了。
而柒宣倒也熟悉了这里,见阿七一直未对她有其他动作,心内便不似前几日那般戒备,偶尔会溜到门外走走,却也不会太远,若是又遇见了上次那样的男人就麻烦了,遂走了不多时便会回屋内来。而其他的匪类皆知阿七藏了个姑娘,心内难免想着,却又见不着。早时还会去问阿七,听到的却是那女人已经被大哥赏给他了,遂心内不平众多,可却不敢动的。若是有了什么动静,闹出了事,大哥知道了,没人能逃得掉。
时日渐长,阿七一如当初所言并未动作,且每日皆会弄了食物饮水来。每日如此下来,柒宣对他也没有了起初的害怕,时而两人还会言语微笑一番。渐渐地,倒多出了一些情谊来了。一时,阿七会带她去屋外走走看看,众匪见了也不奇怪,各走各路。柒宣见此情景,便也不怕了。阿七不在时,自己便一人出去,观察地形等,想着若是找到了出路,便可以回去了。
且说卿晴一日出了院落,走在路上,见旁边有许多茅草屋,众匪出出入入。彼此见了,打个照面便罢。忽见一人跑来,至了跟前方才停下。仔细看去,竟是那日的小姑娘。
卿晴笑着道:小姑娘,你还好罢?
柒宣一时见了人及着跑来的,上气不接下气,待缓过来才道:小姐,我是柒宣啊!
卿晴愣了一下,细想过后,笑道:好罢。不过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喊我卿晴就可以了。
任卿晴,这个名字并未因失忆而更改。便是卿晴一时忘了,匪首亦会叮嘱交代她,她的名字是‘任卿晴’。
柒宣听了,更是确定了,急着道:对啊!小姐的名字就是‘任卿晴’,你就是小姐。
卿晴见她锲而不舍,便无奈道:好罢。柒宣,往后是叫我卿晴还是小姐,就任你喜欢的喊,不必在意。
柒宣听了,还要分辩一二,抬头见小姐不悦,便把到嘴的话给吞了回去。一路跟着,皆是唤卿晴‘小姐’的。卿晴没法,只得带着她回了院落。
匪首见那小姑娘也进了院落,想着先将她赶出去,若是不愿,便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