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位之事,口口相传,很快,丘陵境内便有孩童会唱此歌谣,大街小巷处,比比皆是聚在一起的孩童,手拉手地欢唱着。歌谣传入他人耳中,不时,便又身轻如燕者奔往山中去了。
自经那日之后,柒宣已是片刻不离她家小姐了,生怕会有什么闪失。卿晴当时不思不想,才任由了楚云摆布,想到那刻的鱼水交融之态,亦是羞涩难当,可心内的淤阻不畅却改善了,此时的心态平和,心境安详,再不愿多想与楚云相关的事了。
二人之间有了肌肤之亲,对楚云而言,不过是撕开了一层他与卿晴之间捅不破的窗户纸而已。这样反而能够不加掩饰自己了,也不必当那个没有所图的兄长了。近日来,楚云心情甚好,无事时,多数会来寻卿晴玩,虽然卿晴不甚理他,可并未让楚云有丝毫的不悦,无话可说时,也愿意坐在一旁,发呆看着卿晴,一看便是许久,不会厌烦。
直到一日清晨,山外来人回信,说是西凤即将改朝换代,齐王宇轩为新帝,择日登基。
那日天师走后,楚云有思量许久,可卿晴病倒后,他便不觉得会如天师所言,时日渐久,就渐渐地忘却了。直至今日,才如梦方醒,倘或真是如此,那十日之后,卿晴便是那新帝的皇后了。
想到此处,楚云飞身奔至卿晴的房前,不假思索地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反手将房门关上。
时辰尚早,卿晴还未起床,一头青丝散在床首,肌如晨露,唇若娇花,正闭目熟睡着。楚云一步一步走上前,坐在床沿,伸手扶上卿晴的青丝,手中柔顺滑腻,任发丝滑过掌心,继而,手指轻柔地摸过脸颊。许是卿晴感到不适,身体翻过,侧身朝向外侧。见此,楚云眼中不禁温柔如水,正要起身时,忽眼角瞥到枕头内侧,露出信封一角。
楚云屈过身子,从枕下拿过信封,拆开来,仔细将两封信依次看完。楚云随手将信丢在桌上,眼中是冷冰冰的嘲讽和饱含了怒火的杀意。而后,便一直坐在那里,看着卿晴。
过了一时,门外传来叩门声,柒宣喊道:小姐,醒了吗?
床上熟睡的卿晴幽幽转醒,口中说道:进来罢,柒宣。
继而,从床上支起身子。卿晴身着一袭棉柔白色衣裙,柔滑垂顺,显得卿晴瘦削可人。卿晴掀开薄被,正准备下床,忽见楚云坐在那里,也是吃惊不小,定定看了一会,方才转开视线,继而才看到桌上的信封。
此时,柒宣进了来,见楚云在,神色一变,赶紧冲到卿晴跟前,紧张地看着楚云。她可不会忘记上次那事。
先是卿晴问道:你碰我的信做什么?
楚云冷着声道:任家小姐果然厉害!从这深山里要与人互通信件,可是难如登天,不想你竟能收到两封信,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卿晴神色平静,说道:那又如何?我也没想到,一个堂堂的匪首,竟然会不问自取,拿了人的信,还自主看了其中内容。
楚云道:既然说到了信中的内容,那我问你,那个陆水是谁?你又跟他说了什么?
卿晴道:我为何要告诉你陆水的身份?而我与他人又说了些什么,你又凭什么要知道?
卿晴此话说来,无非是向一位与她毫不相干之人所说的话,言语中不带丝毫情感。
楚云见她这幅疏远淡然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和暴虐在此事之下,便再无可遮掩的了。只听他道:我不是你的兄长,而你确是被我给掳来的,便是我的人了。那你觉得,我可有资格知晓,我的女人,她同别的男人到底干了些什么?
卿晴微笑着看着他,说道:确实,我不过是你掳来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刨根问底呢?无论我与他说了些什么,我还在这里,不就可以了吗?
这个笑容平淡温和,可楚云却从其中察觉到一丝嘲讽,微乎其微,却深入人心。那话听来,是有道理,而楚云也已无力还击,不知为何,只愿任它而去,却又不甘心。
楚云道:你既然知道,便好好呆着,不要再想送信一事。
卿晴可笑着道:如你所愿。
话毕,楚云看了会卿晴,便起身离开了。
其中,柒宣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没有她说话的份,便在那里紧张地看着他们二人。见楚云走了,方才心有余悸地看向卿晴,长舒一口气,说道:小姐,他怎么看到那些信的?
卿晴摇摇头,不愿再说此事,便道:柒宣,帮我打盆水来。
柒宣会意,答应后,赶忙跑开,端起脸盆出门了。卿晴坐在床沿,看着桌上的那些信纸,想着楚云说的话,心内不觉一紧,平静无波的眼内流露出哀伤之意。待柒宣回来时,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
洗漱过后,卿晴想一人四处走走,让柒宣不要跟着。柒宣自然不肯,可卿晴再三说了许多,没有办法,柒宣只好由着她,也只能再三叮嘱又叮嘱。卿晴皆笑着应承下了。
卿晴走后,柒宣想着前时才发生的事,总觉得情况不好,倘或小姐一直待在这里的话,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想来那个匪首定不会轻易放小姐回去的。由此想了许久,越是想,就越是不安,于是,赶紧找来阿七。这深山之中,也就阿七一人可以依靠了。阿七被柒宣唤来,心内是高兴的,可见着柒宣样子紧张,便知有事了。
柒宣心知,将此事告诉阿七,他也不会明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有齐王和那个陆大人,才是